――全文完――
他顺手抓住一个路过的人问:“下一场是甚么?”
落日西落,最后一线残阳将她白净的脸分为了明暗两块,晦涩不清。
那边有两个穿戴红色嫁衣的女人,背对着他,就是《锁麟囊》故事里的大族蜜斯和贫困孤女,南音扮演哪一个角色顾久不晓得,两人又穿了差未几的衣服,从背影看,几近一模一样。
他先头筹办了一个月,就是为了和她有一个面劈面,心平气和,好好说话的机遇,他想跟她说……说……他想说甚么来着?
“如何会不严峻?我魂牵梦绕了那么久的人就在我面前,我严峻到不晓得该先迈哪只脚了。”这句话顾三少倒是说得很顺。
南音抬起眼睫:“你如果情愿,我教你唱《游园惊梦》,杜丽娘和柳梦梅人鬼情未了,打动彼苍,最后杜丽娘还阳,和柳梦梅厮守终老。我喜好这一出。”
不是说南音要唱《锁麟囊》吗?不是说下一场就是《锁麟囊》吗?
顾久呼吸逐步减轻,他身上的戏服有两截水袖,他紧握在手里,在原地转了一圈,环顾四周,还是找不到南音在哪儿?
……
……
南音停顿了一下。
卷烟烧到开端,扑灭了烟蒂,烫到南音的皮肤,南音敏捷松开手,垂眸看着火光逐步燃烧,烟灰随风而起,飘向远处。
他还觉得,她又走了。
“以是你问我,我对你是否也无动于衷,你感觉呢?”
她要跟他擦身而过,顾久顺势抓住她的手:“可我不是你的一支笔,一件衣服,也不是你小时候的一个玩伴。”
“……”
而南音,还又悄悄地说了一句:“顾久,你如果不来找我,我实在都快把你忘了。”
下一场就是《锁麟囊》。
好久以后,太阳落山,路灯亮起,将劈面而立的两小我影子拉长,不远处的汇演戏台仍然锣鼓喧天,南音将手从顾久掌内心抽离。
你感觉呢?
顾久当然有话说!
“因为我给了你朋友一包纸?”顾久没想到千里之堤,竟然溃于蚁穴,自嘲地笑,“本来想给你朋友留个好印象,早晓得我就未几此一举。”
她扯了一下嘴角:“你猜,我会如何答复你?”
他能够,也情愿。
我们一起去看看阿谁永久。
顾久心口当即揪疼了一阵子,不动声色地深呼吸,诡计减缓这类堪比堵塞的痛苦。
“《锁麟囊》啊。”
顾久之前最善于蜜语甘言,现在却词穷得很,握着她的手不自发收紧。
“你说我们之前的事情已经两清,那现在就算是重新开端,南音,你再看看我,我已经不是之前的顾久了,民气易变的事理我懂,但在这个甚么都善变的人间里,我也想和你一起看一看永久。”
就像当初在顾家祠堂,他对她说的,她想做一辈子的顾五夫人也没干系,归正他一辈子都不会结婚,他守着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