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维寂静得很，仿佛听得见冰雪熔化的声音。见幻儿与丽丽踟躇着谁也不肯先开口，天君指了指丽丽道：“玫瑰仙子，你先说！”一声“玫瑰仙子”含了很多冷酷与客气，对于一个深爱他，又为他诞育了两个女儿的女子来讲必然刻薄极了。

“女儿……我们的女儿？”

“除了幻儿阿姨偶尔会给我们扔些毒蜘蛛甚么的，日子倒也承平。”玫儿横了幻儿一眼。

“娘，你闻声了吗？爹在喊你的名字！爹记起你了。”玫儿含悲忍泪，欣喜着她的母亲。

我们扶着天君到秋千架上坐好，玫儿瑰儿姐妹奉了雪水上来与天君饮用。

丽丽的手一向伸在空中，想要抓住甚么。我晓得她想握住天君的手，那是她的昊天哥，她思念千年的夫君，她的孩子的爹。而天君终究在她临终之际满足了她的心愿。天君扑到丽丽身边，玫儿姐妹给他腾了位置，他抱住丽丽的头，紧紧握住丽丽沾满鲜血的手，嘴里不住地唤着：“丽丽，丽丽……”豆大的泪珠蓄满他的眼眶，转动下落下来。那泪珠打在丽丽的脸颊上，我瞥见丽丽透暴露满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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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她有王母娘娘护着，昊天哥又何必担忧她的安危？”幻儿一脸吃味。

“会不会太凉？”幻儿要禁止，天君道：“无妨，刚好醒脑。”天君抿了一口冰冷雪水，神采平静很多。他定睛望向玫儿瑰儿姐妹，见姐妹俩珠圆玉润，有七八分丽丽的神韵，出落得分外亭亭玉立，不免酸楚道：“这千多年来，委曲你们了，跟着你们娘，吃了很多苦吧？”

幻儿当场转了个圈，天君的法力卷起的风刮得她连连后退，天君拦腰抱住她，她才站稳了脚根。与天君四目相对，她一下就投入天君的度量，嘤嘤抽泣起来：“为甚么你记起丽丽，却记不住我？如果血咒血解，能让你记起我，我情愿和丽丽一样，只要你能记起我，我也死而无憾。”

我一颤，阿月又是谁？天君的多情mm可真多啊！这一时候，我内心竟有些莫名不好受。

“你闭嘴！”天君不怒而威，幻儿一下嗫嚅，低头沮丧住了嘴。

“别说话，别说话……”天君紧紧地将丽丽揽入怀中，痛哭流涕，“这是为甚么？我为甚么会健忘你们母女？我如何能够健忘在黑风崖度过的欢愉光阴，那边的玫瑰花田是我们一起培养的，每一座花房都是我们一起制作的，我们一起迎来我们的大女儿玫儿，你又怀上了我们的小女儿瑰儿……我如何能够健忘呢？我为甚么会健忘呢？”天君痛苦地扭曲着面庞，蓦地，他一脸惊诧神采，声音也进步了调子：“是母亲，是母亲对我下了血咒！我想起来，是母亲，丽丽，是母亲拆散了我们！”

“说……甚么？”我闻声丽丽的声音抖得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