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连连点头，略带几分委曲：“你读书是好的，只是书让我打打盹啊。”

平凡人家用不到遇水火不坏的千机丸通报动静。

“啊。”婉碧忙捂嘴，手心黏腻，“出血了——”

中午过后，雾蒙蒙的天空上阴云似铅块直压向空中，稍刻天上簌簌的飘下小雪花并异化冰冷入骨的雨水，街上行人缩着脖子，裹紧棉衣快步向家里跑去。

背过身他擦拭眼角：“你好好的，你娘在天之矫捷不会再怪我了，当年是我没用，庇护不了你们母女，你因惊吓被吓得语塞，你祖母因匪患伤了身子落下病根于四年前过世。”

翻了一页书，顾明暖抿了一口清茶润喉，抬眼看去顾衍双腿搭在红木脚蹬上，身材后仰靠着椅子背闭目养神……他是睡着了吧，大声尖叫：“爹！”

顾衍眼圈微红几近打动的落泪：“总有一日你会同别人家的女儿一样，不，比她们说话更流利，声音更清脆动听。”

顾明暖沉寂的眸子蒙上一层水雾，顾衍的身躯显得格外伟岸，“爹，今晚儿我给你做蜜酒酿肉丸。”

随后婉碧口中吐出四颗带血的牙齿，再张嘴时没挡风的门牙，北风可着劲往嘴灌并说话漏风，指着面前的姐妹花：“你们——好大胆。”

气候实在太坏，街上行人极少，看热烈或是心疼婉碧的人几近没有。

当，从荷包里掉出一个大拇指甲大的黑漆漆的珠子，咕噜噜黑珠子在地上转动。

顾衍谨慎翼翼靠近暖炕边，奉迎般的解释：“我一向听你读书来着，小暖读书的声音很好听，厥后……厥后……都怪屋子太和缓。”

可惜她宿世只想着早早收拢宁侯的心，过落拓充足的日子，从未存眷过考题或是朝中争权夺利的局势。

“小暖，你活力啦。”

到底如何刻薄的人狠心让娇弱的少女接受雨雪的折磨？

顾衍拿着汤勺盛着丸子往嘴里送，他耳朵一动停下行动，随后噗得一声吹灭蜡烛，轻声说：“有人，小暖你先躲起来！”

顾衍豪放风雅存不住钱，总爱给顾明暖买些奇奇特的小玩意儿。

顾家小院门口却跪着一名十六七岁的女子。

顾明暖猫腰捡起滚到脚边的珠子，举高细心打量半晌，“不是珍珠也不是高贵的黑曜石，倒像是铁珠子。”

“二妹如何说话呢。”眉心有痣的少女嗔道：“你别屈辱猪狗好不？”

她连征西将军换过几任都不晓得，更不记得被调回都城的柳雷将军和顾衍的结局，宿世对她来讲‘琴棋书画诗酒茶’才是大事。

顾家左邻右舍的人家都晓得顾明暖操行，就算婉碧楚楚不幸，他们不会怒斥顾明暖放肆乖张。

‘小暖，娘不能再照顾你了，好好活着。’

两姐妹相视而笑，手挽手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