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夫人点点头,“我都瞧过了,确切只是一盒上好的血燕,内里也没有甚么夹留,又是送给央姐儿的,我思来想去好几日,不明白摄政王这是何意?老迈,你看呢?”
禀退世人,又命房妈妈将门窗都关严了。萧玠见萧老夫人这般慎重的模样,便道:“母亲,但是有甚么首要的事情要跟儿子说?”
她身后跟着一个穿淡青袄裙的女人,头上只戴了支玳瑁簪子,一向低着头,见二夫人哭了,也只是悄悄站在身后。
说话的恰是三房嫡女萧宁,她本年十岁,绾了小髻,戴了只挑心玛瑙簪子,额前装点了一条小金链子,身上穿戴银红缎袄,墨青缂丝棉裙。容色鲜艳,眼波盈盈,正嘟着小嘴,对萧老夫人撒娇。
早餐摆上来极是丰厚,白瓷小碟子里盛着糖蒸酥酪,花腔小面果子,一盘螃蟹馅炸饺子,莲叶羹蒸芋头,蒿子杆儿炒面筋,再加各色干菜,别的又熬了碧粳粥和燕窝粥,萧老夫人不爱甜的,便又炖了碗鸭子肉粥。
饭菜都摆好了,二夫人才仓促赶来。她眼圈儿有些红,固然敷粉讳饰了,却也掩不住。二夫人出身不高,倒是个要强的,平白不会逞强,这会儿却有些忍不住了,对萧老夫人唤了声:“母亲……”眼泪就簌簌落了下来。
叶姨娘是一个举人的嫡女,自幼也是琴棋书画样样儿学的,那举人早就为她定好了一门亲,筹办把她清明净白嫁畴昔做正妻,也不知她如何就和萧二爷勾连上了,一来二去有了身孕,虽说有萧老夫人做主,一碗汤药落了胎,却也只能将人抬出去。
傍晚时分,萧玠才回到府中,萧老夫人立即便着人请了畴昔。
萧三爷嫡出的只要一女,三夫人嫁入萧家后多年未能有孕,萧老夫人便做主停了姨娘们的汤药。三老爷庶出的女人行三,现在三女人已经出嫁,另有一个庶出的二少爷,二少爷书读的好,现下正跟着萧央远亲的兄长萧承在白鹿洞肄业。
萧老夫人冷静地叹了口气,本来是希冀纪柔撑起萧家来的,现在看来是不可了,别说撑起全部萧家,当今连大房的碎务都是由三夫人帮着办理的,但毕竟是大房的财产,总掌在三房手里也不好……她又看了看三夫人卫氏,三夫人掌家理事自是没有题目,只是气度局促了些,如果纪柔本身立不起来,便是有她发话,这大房的掌家之权也难交到纪柔手里。
“我想了几日,却愈想愈是心惊,”萧老夫人沉声道:“若说我们萧家与摄政王有何连累,便只要沈青璧了。当年的‘红丸案’,摄政王将王、楚两家连根拔起,那位楚家的大夫人便是沈家人,还是沈青璧远亲的姑母,厥后连带着沈家也遭了难。那沈青璧又做了那般不知廉耻之事,我让你写封休书给她,你偏不肯,还要顾着她的名声,非要与她和离!而现在摄政王偏就将那盒血燕给了六丫头,许是不满我们当年的做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