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人？

夜十一听着冯五喘气，看着冯五满头满脸的狼狈，手一松，冯五失了她的钳制，刹时自她手中滑落，跌坐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衰弱有力地双手撑地，尽力蹭离莲荷缸与她：

事关祖父，冯三不敢随便栽话点头，那些话也是她到京后从坊间听闻，真假不知，但既是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她感觉那便是真的！

她开端绝望了，莫非她要死了么？

锦鲤湖水廊绝顶除了一块被雕栏围起形成供人赏鱼的平台外，退返来便是一个水亭，因着建于锦鲤湖之上，故名鲤上亭。

阿苍一放手，冯三正对近在天涯的夜十一，严然已顾不上冯五，她浑身防备地紧盯着个头比她矮上很多，气势却全然将她踩在脚底的夜十一。

夜十一挑眉，夜冯两家续前缘，持续她天子娘舅尚是皇子时的搀扶帮助，两家自是自家人，可保持两家成一体的关健在于冯大老爷冯二老爷，而非面前的冯三冯五，再是宠溺的嫡蜜斯，她就不信在事关好处家属荣辱之下的挑选，冯大老爷冯二老爷还会更重各自的嫡长孙女。

锦鲤湖里养着锦鲤，自少不得莲荷，夜太太喜莲荷，一湖的莲荷犹觉不敷，鲤上亭里还被摆上一缸子莲荷，莲荷中自也少不得养上几尾锦鲤，本是便利夜太太来锦鲤湖时赏鱼，全然是凭着夜太太爱好而设。

冯三替冯五尖叫出来：“啊――”

回身走出鲤上亭，渐渐走近冯三，夜十一表示阿苍放开冯三。

现现在倒是便利了夜十一，没了冯三的反对，她伸手一抓，毫不吃力量地抓住怔愣住的冯五衣衿，半字未语便往莲荷缸走。

冯三看到鲤上亭里已然被吓得只敢发着抖楼着半湿的身子，却连哭都再不敢哭出声来，只睁大眼无声流着泪的冯五，先前再三叮咛冯五叮咛自已切勿记着不能与夜十一正面反目标明智在刹时崩塌，她恨恨道：

冯家想冯三得门好婚事，为的还不是冯家阖族好处，让冯五跟着来见一见世面，为的还不是冯五眼界能开阔，也想让冯五在都城有机遇结下善缘，一样是为了将来谋门好婚事，为冯家做起跳板。

冯三见冯五终究分开莲荷缸水中，也见冯五只是被呛着吓着，并未呼吸有碍危及性命，她提个老高的心稍放，心急如焚地冲亲手培养这统统的夜十一喊：

“三表蜜斯恕罪，奴婢冲犯了。”

“杨芸钗不过一介孤女，还是贪污纳贿最后家破人亡的赃官之女！她算甚么东西，凭甚么同五妹相较！我们远亲的姑祖母是你远亲的祖母，我们才是一家！你如何帮一个莫名奇妙八杆子打不着的外人，反欺辱起自家人来！”

“我不能甚么？”

“大表妹！你不能！”

不不不，她不能死！她才八岁！

冯五自夜十一说想同她玩玩，她便处于一种本能防备的自我防护当中，而冯三无疑是她最强有力的盾牌，盾牌一失，她顿觉城墙失守，这类感受太陌生，吓得她连回身跑的反应都没反应过来，直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