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要把小鲫鱼送到河里去,捧着小泥碗,谨慎地出了大门,苏氏陪着她渐渐走着。
娇娇两只黑葡萄一样的大眼都是泪,眨了一下,掉落一滴透明的泪珠,“缝儿?”
娇娇蹲下,本身的事情本身做,她要完工咯。
娇娇的抽泣声小了一点儿,苏氏忙着给她洗手洗胳膊。
苏氏接过来她的半拉子工程,敏捷地捏了个大碗,晒到太阳底下。
听本身男人说,固然四狗没跟着进山捕鱼,但是看在新月儿的份上,也给了她家两条鱼。
“嗯。”
娇娇伸出一根小手指,“拉勾?”
“哇-哇-哇,哇-呜呜。”
娇娇问:“月姐姐,我娘和婶婶做的饭可好吃了,早晨我请你去我家用饭好不好?”
苏氏悄悄感喟,还是跟在两个孩子背面。
“真的。”
娇娇捧着小碗,张嘴就哭。
唉,也是个不幸的孩子。
娇娇蹲在院子里,鼓着两个腮帮子,白嫩的小手捧着褐色的胶泥,嘴里还“嘿吆,嘿吆”地喊着号子,高高举起来往地上用力一扔,“啪”,然后在捧起来,再摔。
四狗就在村庄里鼓吹,说本身媳妇身子有题目,在生不出来儿子,就把她休了,然后把新月儿卖给有钱人家做童养媳,本身另娶一个。
新月儿本来是个爱笑的女娃娃,但是这两年,她爹娘每天打斗,她脸上就再也没了笑容。
这小鲫鱼差点儿没把本身的魂儿吓掉。
苏氏不想让新月儿跟着,她毕竟是四狗的女儿。四狗两口儿都是好吃懒做的人,只要新月儿这么一个女儿,还不好好养着,听他们邻居说,两口儿常常吵架,四狗常常打四狗媳妇,嫌她没能生个儿子传宗接代。
两个女娃站在河堤上,娇娇拉着新月儿的胳膊,两人蹲下,渐渐把小泥碗放入水里,小鲫鱼垂垂从碗底飘起来,翻着白白的小肚皮,顺着水流飘远了。
赵大水安抚她,“早晨爹爹还去抓鱼呢,明儿爹再给我们娇娇抓一条更标致更都雅的鱼,好不好?”
死男人,如果本身男人不回家(闲事除外),不消两个儿子脱手,娇娇就会骂他。
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三岁的小娃娃拉勾!
接着摔。
两个孩子正在说话。
再看本身闺女的小手,白胖。
村庄里的孩子也不跟她交朋友。
每天游魂一样在村庄里,用饭、睡觉的时候才回家。
娇娇不敢信赖本身的眼睛,她用小手指戳了戳小鲫鱼,小鲫鱼动都不动;再戳,还是一动不动。
娇娇捧着小碗,还在大声哭,苏氏搂着她,“乖,我的乖儿哦。你倒是说啊,咋啦这是?”
苏氏脚步轻盈,也忘了新月儿给本身带来的不快了。
她的小奶音又尖又亮,穿透力很强。睡着了的赵大水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下来,屁股也不疼了,光着脚跑到院子里,慌里镇静地问,“乖宝,咋了,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