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季本笑了一笑：“既然腻烦我，你还不真的杀了我，哪有你如许的龙妖？据我所知，龙族最是桀骜不驯，极度好战，杀念一起，毫不包涵……你为何不舍得杀我？”

小九轻飘飘地立在空中，看着遭到重创的周季本，携着一身火苗和鲜血栽落地下，然后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面无神采地拂袖飞走。

缓缓坐在溪水边，小九垂眸看着右掌，很久不眨眼。

周季本望着俄然脾气大变的小九，先是微微一怔，既而浅浅浅笑：“我不信你会杀了我。”

那日俄然发招，小九脱手虽有分寸，不会伤及周季赋性命，但让他重伤却难以制止，是以，周季本的神采另有点惨白失血，见小九冷着一张脸，周季本懒懒地倚着树杆，笑容有些恶棍，道：“是啊，我细心想了一想，觉着才死一次，还不敷过瘾，以是就又来寻死了。”

待邱良跨进仙门以后，韵美的仙乐消逝，灿烂的霞光藏匿，六合之间又规复一派风平浪静，坐在周季本肩膀的小九，摩挲着肉嘟嘟的下巴，轻声嘀咕道：“本来这就是飞升之景，也没有特别震惊的感受嘛。”

进阶神瑶池以后，小九所修习的身外化身术，已可一身化八体，且八体同心，悄悄从体内变幻出一个分|身，施上隐身术以后，去察看周季本的状况，小九的本体则持续前飞一阵，最后，落在一处清澈的潺潺溪水，溪边有树，因是暮春时节，正值花满枝头，秾艳灼灼。

周季本捻了捻潮湿的花瓣，然后再顺手抛回溪里，看着素净的花瓣顺水流向远方：“没甚么马脚，我只是不信赖，不信赖你会真的杀我……我想一向陪着你，是不是叫你腻烦了？”

周季本望着云卷云舒的蓝天绝顶，嘴角挂着懒洋洋的笑，一副闲散悠然的模样：“这数千年下来，我已看了好几遭，也没甚么感受了……唔，但是要直接去东刹海？”

“你不信？”小九眉峰微挑，衣袖一动间，右掌蓦地伸展，一团瑰丽的金黄色火焰平空乍现，毫不踌躇地推掌送出，直直击向周季本的胸口，周季本气定神闲的不躲不闪，胸口骤遭火团重击之下，闷哼着吐了一大口鲜血，溅洒在乌黑的衣衿上，兴旺伸展的火苗，也已燃着了衣裳。

小九摇身一变，刹时化回用了数千年的少女模样，一身天水蓝的裙衫飘飘而舞，青丝如黛，柔婉的面庞上却暴露妖娆之意，眼尾斜斜挑起，唇角挂着嘲笑：“翻脸又如何？我们妖族脾气大多不好，翻脸不认人，那是家常便饭，我明天不欢畅，能够打你一顿出气，他朝若不欢畅，或许就会杀了你解闷！”

无数光阴的勤修苦炼，都只为这一刻高高在上，傲视众生。

小九肉呼呼的小巴掌，一拳捣在周季本的眉心，冷哼一声：“别觉得我叫过你几次师父，我就不敢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