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微茫然点头，就见外祖母撩起裙摆往腰带里一塞，三两下就爬到了树上去，摘了桃树尖上一颗粉里透红的大桃子向程微显摆，然后祖孙二人在侍女们的尖叫声中压垮了老桃树摔了下来。

程微已经做好了被怒斥的筹办，乃至背叛地想借此哭闹一番宣泄连日来的愁闷，却不想外祖母拿起桃子咬了一口，扔到地上说不甜，并问她：“微儿可晓得甚么样的桃子最甜？”

程微预感很快成真，就听韩氏嗔怒道：“母亲，止儿的小成年礼，微儿如何好跟畴昔看！”

耳畔响起了少女们的赞叹声，程微对此却早已司空见惯，目光涣散，明显思路又飘远了。

程微由韩秋华牵动手缓缓而行，入目是成片的白梅怒放，脚下一层层落梅雪堆玉叠，仿佛把小蛮靴都染上了婢女，令人不忍踩踏。

“如果喊我，我便去了。”韩秋华说到这里，神情很有几分怅惘。

韩秋华见此，哪另有不明白的，低叹一声，抚了抚程微发辫：“微表妹闲了就多来陪陪我，二妹不常见人，三妹四妹年纪又小，等闲我也没个说话的人呢。”

说到这，特地伸了手去拉程微，并对程瑶笑道：“瑶表妹，你和心怡表妹有些日子未见，她先前但是问起几次了，你们好好话旧，就让微表妹和我作伴吧。”

现在韩秋华已是二九韶华，这点感概自是随风而过，望着程微比平常少女要胖乎一些的面庞，忍不住伸手去捏，手伸到一半，却神采微变：“微表妹，你的脸……”

花厅里很快只剩下小女人们，氛围蓦地一松。

“哎呀，总算能去听雪林了，大表姐，我可盼了好久了。”说话的少女十四五岁年纪，粉衣绿裙，杏眼桃腮，是卫国公夫人陶氏的娘家侄女，闺名心怡。

程瑶笑容暖和：“那就劳烦大表姐替我照顾三妹了。”

一番话说得在场的少女纷繁轻笑，世人穿上披风大氅，常日干系好的凑在一起，三三两两向着位于国公府东北角的听雪林走去。

一向未曾出声的韩秋华这才淡淡开口：“mm们先随我畴昔吧。”

每逢夏季，数百棵梅树一同绽放，白梅绿蕊，玉洁冰清，风过枝摇后花瓣簌簌而落，眺望之人辨不清是梅是雪，只能闭眼轻嗅，以婢女判定，听雪林是以得名。

韩秋华见此微微一笑，伸了手在程微面前摇摆：“微表妹，在想甚么呢？”

“是么？”韩秋华暖和看着程微，“我当时玩乐的少，竟不晓得呢。”

老夫人说完，抬眼超出人群，落在那十七八岁的少女身上：“秋华，先替止儿照顾着mm们。”

陶氏娘家在嘉阳，离都城虽不算远，可来往到底不如同住都城便利。

“没有呀，在门口不谨慎和二姐一起跌倒，只碰到了手肘――”程微下认识去抚摩脸颊，蓦地认识到韩秋华真正想问的事，一下子没了声音，只紧紧咬着唇，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