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还归去做甚么!让我自个儿打自个儿的脸么?”老太太又瞅了那箱子一眼:“把那几样金饰拿去变卖了,多少也能换些银子。”
三娘正走在去圆石铺筑的巷子上,却撞见李嬷嬷同傅老太太那宝贝“孙子”。
三娘晓得劝不住,就杵在那边看她哭。至于那箱东西,三娘临时不会交到秋姨娘手里,今后的日子另有的熬。
里头哪有甚么好东西,就是几支放黑了的银簪子,另有一对金耳环,都是好些年前的款式了。箱子下头还放了几本潮烂了的皇历,看着怪恶心的。
夜里河洝下了场大雪,三娘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河洝下雪,不对,应当是第二次了。
傅老太太面色一沉:“你这都搜来的甚么?说是贵重的,我如何没瞧出那里贵重。”
秋姨娘灵光一现:“是啊,我如何没想到!绣好了让张成她娘帮我拿出去卖喽,多少也是银子。”她说着就要解缆去做。
秋姨娘还不罢休,作势要上前去抢,三娘却过来将她拉住:“姨娘还是莫要拦着了......”
她要去找张成,让他帮她偷偷溜出府去。
松寿院,李嬷嬷正把从流芳苑掳去的那箱子拿到老太太跟前邀功。
“这......我看那秋姨娘就是个穷酸相,这么个破箱子还跟我争半天,寒掺。”李嬷嬷是一脸嫌弃:“老奴估摸着流芳苑那位是没甚么家底,这几日还做起绣活儿了。”
“张成不是被遣去打杂了么?他娘前些日子病着,他那点儿月钱远不敷他娘治病。我瞅他在后门边上哭得短长,就给了他几两银子。”秋姨娘说得随便,就像这事她完整没往心上放似的。
“实在......”三娘瞧她这模样,真想把实话跟她说了,思考了一下又作罢:“无妨,令媛散去还复来,我们这处境不能跟他们硬碰硬。”
“老夫人,这就是老奴从流芳苑里搜来的,我看那秋姨娘护得紧,想必是好东西。”李嬷嬷陪着笑容同傅老太太道。
这类话谁信?李嬷嬷轻笑道:“无妨,没你那钥匙还是能开得了箱子,我们走。”说着三人就要拜别。
说者偶然,听者成心,三娘这个听者倒是把这事记心上了。
李嬷嬷道:“是......”
“张成?谁啊?”傅家这些奴婢都不跟流芳苑来往,深知是没前程的主。至于这个张成,畴前三娘也没听秋姨娘提及过,以是猎奇。
“姨娘,您就别悲伤了,有双手惊骇没饭吃么?就您那绣活技术,随便绣些小物件儿拿出去买也能值些钱。”三娘这倒是实话,秋姨娘那绣活没得说。畴前她们落魄那会儿,就是靠她这技术用饭。
“好嘞”李嬷嬷说着,寻了榔头将箱子是那把锁撬开,翻开一看却愣了。
“那但是夫人留下来的啊,还说留给你做嫁奁,呜呜呜...这下可好,让他们拿去了......”秋姨娘倚着门沿,抽泣起来:“这可咋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