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虞瞥见玉莲的目光,又不动声色地看向刘婆子,拿出帕子按了按口鼻,叹了口气道:“罢了,让她长个记性就是了。”
那丫环没有行动,岑虞也没有行动。
岑虞赶紧畴昔,止住了任氏要起家的行动:“您别起家了,我来不过是说两句话就走的,哪敢劳烦舅母。”
“……不过都是些小事,就不累烦娘了。”
见她出去,任氏暴露了一丝笑意,竟也精力了很多,开口道:“扶我起来。”
公然,大舅母固然不是世家出来的人,但她父亲是文人榜样,江南雅士,公然不凡。
这深宅大院的,残了还不如被发卖出去,哪怕新店主没有徐家这泼天的繁华,但总算也有个活路。若残了……还不如死了。
守着门的丫环这才撩开帘子,让岑虞出来。岑虞先打眼一看,便见内里两个正坐在窗边的妇人,一个曲裾宽袖,素色衣裳,端倪间充满着一股倦意,懒懒地倚在榻上。一个坐在她脚边,穿金戴银,妆容素净。
走到这里,岑虞也就下了肩舆,又往前走,就是几间掩映在竹林之间的屋子,绿瓦青石,苔痕上阶。拾阶而上,有丫环给岑虞换了一双木屐,岑虞踩着木屐,往里走去。
岑虞羞怯地低下脸,目光正与石静芙的相对,式微下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妒意。
玉莲笑着应了,三人一同来到任氏的岁余轩。岁余轩修建的古朴大气,到处都是意境,一进门就是三四块看似随便,实则大有讲究的奇石,再往里走,则曲直水流觞,小桥依傍。与岑虞在边关的院子有些类似,但岑虞那院子却没有这般的意境。虽没有楼阁轩宇,却到处是雅趣。蝉鸣鸟叫,竹林深深,仿若隐世之居。
实在岑虞内心挂念的是跟徐氏解释的事情,这时候徐氏恐怕正在悲伤呢,干脆想让她悲伤悲伤也好,悲伤过了才气听出来她的话。想通了这点,她便道:“不消了,归正我还要走一趟的,就不费事你了。络子也让我带给拟蓝吧。”
她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连连磕了几个头,要求道:“莲姐姐,求你饶了我吧!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我包管!包管下回不会再犯如许的弊端了。”
“虞女人来了。”
岑虞也不客气,等她将纸袋接畴昔,微微揉了揉手腕道:“不过是两句碍不着耳朵的混话,我倒不会往内心去,但这回冲撞的是我,若换了别人,可不就损了徐家的名声。”
说完了,她又看向岑虞:“女人,我们走吧。”
过了一阵,才有别的一个声音传来:“虞儿来了?快些出去吧。”
那丫环连连应对,又转头去训刘婆子:“本觉得你在夫人面前也非常懂事,没想到却一点眼力见都没,女人是美意饶了你,但我可不能饶你。这件事我等会去跟许妈妈说,许妈妈如何措置你,你都受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