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哥儿冲她咯咯直笑，圆润的脸庞依罕见几分杜战的表面，他胖胖的小手扯了几下虞氏的裙裾，虞氏俯身把他抱起来，抹去他额头的汗水，塞给他一块枣膏，“若不是晓得mm待字闺中，还觉得mm带大过很多的孩子，对养儿这般有见地，非常少见。妾也是这般想的，总算是找到知音了。”

虞氏一进院，乳母便迎上来要抱走昊哥儿，可昊哥儿舍不得分开杜且，噘着小嘴直点头。

杜且并不介怀，接过乳母手中干爽的衣裳，“你退下吧，我给昊哥儿换。”

可小家伙不乐意了，小手伸得老长，要给杜且抱，微噘的小嘴直嚷嚷着：“抱抱抱抱。”

知子莫若母。

虞氏大笑，“mm说得是，妾这就带他归去。mm从寺中刚回，好生歇息，得了空到嫂嫂那去坐坐。”

杜且与虞氏宿世没有来往，即便是同住一个屋檐下，因杜且的性子温吞，不喜与人寒暄，虞氏嫁过来的这几年，与她始终只要点头之交，姑嫂二人不反目，却也没有友情可言。

杜且行动纯熟地脱下昊哥儿身上汗湿的衣裳，穿上干爽的裤子前，还顺手摸了一下，对虞氏道：“昊哥儿该尿了。”

“等mm嫁了人，定会是个好母亲。”

杜且从杜如笙的书房出来，模糊听到一墙之隔的花圃有小孩的嬉闹声。她让白芍畴昔瞧瞧，白芍返来讲，是虞氏带着昊哥儿在学步，昊哥儿摔了好几跤，还是乐呵呵地爬起来再走，而虞氏也没故意疼的意义。

杜且点头，边走边道：“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虞氏是武家出身，皮肉粗糙，见惯战役的残暴，晓得不该过分宠嬖孩子。”

杜且伸手去接，昊哥儿在他娘的怀顶用力摆脱，投入杜且的度量，小嘴立即上扬，眉眼飞扬。

这会子昊哥儿才肯被乳母抱，可目光还是在杜且身上逗留好久，非常地不舍。

杜且晓得她意有所指，但并不急于与她交心，拈了帕子给孩子擦汗，“暮春季寒，还是快把昊哥儿的衣裳换下来，以免着凉。这孩子不该骄惯，可毕竟还是孩子，身子不比大人，经不刮风吹雨打。”

除了杜战新婚，杜且从未再踏足他们居住的鸣金院。出嫁以后，她更是一门心机扑在纪澜身上，回门的次数少得不幸。但她和杜战的豪情却并不冷淡，她出嫁时还是杜战送她出门，让她受了委曲要奉告他，他必然帮她清算纪澜。可她一次也没敢跟杜战说。

虞氏面有迷惑，杜且这般行动像极了有孩子的妇人，全然没有及笄少女的羞怯之意。可到底是大师出身，没有透暴露来，“唉，怪我，都带他玩了快一个时候，奶娘把昊哥儿抱下去尿吧。”

“傻儿子，那是姑姑，叫姑姑。”虞氏好不轻易把秤砣脱手，乐得安逸，“mm如果不累，就先上我那去坐坐，这臭小子一时半会不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