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氏一步步地上前，“经验下人？这里是梧桐轩，你想踹二娘的门，却说是经验下人，你是把二娘当下人，还是把你本身当仆人啊？”

虞氏的话提示了杜且，她微微一笑，“去明镜轩。”

平氏的气势顿时跑了大半，深思着该如何答复之际，杜且的门开了，方婆子头一个窜出来，被虞氏带来的人一棍子打趴在地上。

方婆子听到平氏的声音，从地上滚了起来，“夫人快救我，夫人快救我。”

“我竟不晓得，另有人敢欺负mm。”虞氏早就到了，却没有立即现身，只等着平氏气急废弛，她才施施然地从暗处出来，手里握着一根长棍。

杜且的声音如暮秋的夜风，砭骨而冰冷，“方婆子怕是不能服侍，她现下已经晕了。”

平氏臊得无地自容，她自夸为杜府的女仆人，杜如笙也给了她这个权力，乃至于让她忘了，她只是一个姨娘。杜乐返来时，是提过这件事，可话从杜且嘴里说出来，就像是一把软刀子，刀刀都割在她的心尖上。

杜且冷哼，“一样是从寺里返来的，三娘吃的是虾仁笋尖、松仁炒百合、鲍汁煨海参，我连荤腥都没有。不过，三娘那珠圆玉润的身材，也不晓得谁家看得上。倒是我没有这些烦恼。”

“你对她做了甚么？”平氏大骇，方婆子那般结实的人哪怕是普通男人也难以撼动。

杜且倾身，与平氏四目相对，毫无神采地说道：“她锦衣玉食，却如此刻薄她的姐姐，目无长辈，这报应谁的更大，姨娘好好想想。”

“你不是应当问问，她对我做了甚么？”

平氏常日没少被虞氏顶撞，因顾忌虞家，她一忍再忍，为了是手中的掌家之权。

可非论平氏如何威胁痛斥，杜且都当作耳边风，翻动手中的棋谱，不予理睬。

平氏喊累了，见她油米不进，便让人把门踹开。

“我晓得父亲不在府中，你才敢如此猖獗地寻上门来。”杜且冷道：“可你也太自不量力了，觉得这府里都是你的人吗？你不要忘了，这是杜府，而我才是杜府正儿八经的嫡女，我嫂嫂是嫡长媳，你一个姨娘，还敢如此放肆，真觉得我还是软柿子，随你搓圆捏扁吗？”

“大奶奶还是不要管的好。”平氏气红了眼，连虞氏都不放在眼里，“妾在经验下人，大奶奶请回吧。”

管家，惩办恶婢，杜且在清远侯府已是深得精华，对于一个平氏，绰绰不足。

“搜她的身。”杜且一袭月红色的袍子，逆着昏黄的灯火走了出来，面庞清冷，眼中毫无波澜。

虞氏的人从方婆子身上搜到今明两日阖府的菜单，递给虞氏，虞氏略略看了几眼，交给杜且，“我说如何昊哥儿连牛乳都没有，本来是都进了四爷的肚子，一日四顿牛乳，连我祖母都未曾如此豪侈。还好昊哥儿皮糙肉燥的，不必这些精贵的东西养着，也能结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