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气了”，萧澜半坐起来，说：“我再不扔你的花盆了。”——他感觉，延湄一向气的应是这个。

“不好”，延湄直接答道，想了想不知如何去说那种感受，便又反复了一遍，“就是不好。”

“是呀”，桃叶说：“允大娘打宫里头来，服侍精美的东西时有套自个儿的体例，不叫奴婢们插手。”

宸妃内心头的怨和恨，他们相互心知肚明，在他这里她底子就不屑用阴招儿，一如她搅黄了霍氏的打算，塞给萧澜个“小傻子”；另有用心送的两个丫头和大婚那晚的红烛，都是摆了然戳你的眼。暗里成事不是宸妃行事的气势，也达不到她真正的目标。

延湄在身后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女人来的恰好”，萧澜道：“请先瞧瞧这水。”

萧澜也躺归去，静了一阵儿，他又说：“先前的衣裳都别穿了，转头在濮阳城里找了人，给你做新的。”

延湄不乐意地把木车又拿归去，皱眉道：“我的。”

延湄歪着头，一脸朴拙地同他解释：“没有摸你。”——真的没有，她是在帮他擦背啊，还是被逼迫的。并且他当时的反应，底子也不是怕痒。

——是皇后无疑。

延湄便不在乎了，“那都成。”

“直接关。”萧澜说，“先饿上几天，谁也不准与她说话。”

萧澜点点头，帐子天然不能再挂了，就连他与延湄夏季穿过的衣衫也得换掉。

——这是她最后一次进正院，来回不过斯须工夫。

萧澜转了转手里的青釉小盏，透过窗子瞥见允大娘浣洗完帐子返来，耿娘子正地等在游廊上，见了她态度仍旧像以往普通恭谨，“我寻了大娘一圈儿，正有件等不得的事要您拿主张。”

这么细碎的体例多是女人才会用的手腕。

可没多大会儿桃叶就一脸领罚的模样过来禀道：“侯爷，帐子叫允大娘拿去洗了，她说怕奴婢们笨手笨脚给搓坏了。”

萧澜转过身来，问她：“允大娘不好？”

“翩翩床前帐，张以蔽光辉。”

萧澜收回目光，持续坐回小塌上看书。

赶上头一个，这小夫人嫁出去过的就是守活寡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而如果另一个，那更糟，娶了正室还不圆房，必然是个宠妾灭妻的主儿，这位夫人在府里不定如何受礼遇呢。

这回延湄较着踌躇了半晌，最后摇点头，垂着眼睛嘟囔，“不好。”

闵馨心眼儿活，眼睛也賊，昨日来时延湄在帐里躺着，她当时便已闻出了那暗红金帐上的都梁香和艾香，今儿一来那帐子没了，萧澜又端了水叫她瞧，她自猜的明白事情是出在那里。

外间桃叶已揣了宝似的返来复命，禀道：“侯爷，夫人，婢子把水取来了。”恰好外院来报说闵大夫到了，萧澜让桃叶去请出去，今儿闵蘅没来，只要闵馨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