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湄不饿,只渐渐吃着傅长启给她放进小碟中的四样儿,喝完一盅汤,傅长启问她还要不要,延湄感觉感觉喝一盅汤就要配四块儿点心,她吃不下了,却又另有点儿想喝,纠结地看着他。
傅长启往内里看了一眼,“闵大夫多数晓得,傅家人远在金陵,舍妹孤身嫁入侯府,侯府门深,不免有些人看我妹子好欺负,我想请……”
顿了顿她道:“傅公子方才要与我做甚么买卖,我可没本钱。”
延湄脸上欢乐得很,远远给他指:“澜哥哥,看!”
傅长启指指桌上已经空了的一只碟子,“怪不得闵大夫爱好这个,原也是南边人。”
侯府里也洒扫一新,挂上红灯笼,贴了春联,延湄头一次离了家里与萧澜一并过年,感觉有些奇特。
傅长启微微一笑,结过账,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店,延湄东西还没买完,看他们过来便让傅长启瞧瞧还缺甚么,闵馨先告别,与延湄说:“他日我再去府上与夫人说话。”
延湄摆摆手,说:“只要汤,点心不要。”
弄明白情由,闵馨便有了底气,她肃肃面庞,一脸正气地冲着劈面的人:“傅公子,我是个小小的大夫,但从不言及主顾私事。”
――怕是这个娘家哥哥才晓得妹子之前闹病的事,但不大清楚内里,并且小夫人到现在都还没洞房……先前的事定也没体例给哥哥说,傅长启便来找她探听。
她眸子子溜溜转一圈,白吃了人家一顿点心,也不好半句话不说,便放了碗盅问:“傅公子的手如何了?”
闵馨当即吱声:“我陪着夫人去。”
她心下汗颜,得亏刚扯的是江都,如果随口说了个北边处所,自打自的嘴巴都不晓得。
傅长启却接着问:“闵大夫祖上原就在颍川么?”
傅长启就又给她倒了一盅,笑道:“也能只喝汤不消点心的,你要还想尝尝别的就再吃两口,剩下的给二哥。”
“嗯,你这个饭量吃四块儿也就成了”,傅长启帮她把小碟撤下,“再多了一会儿走着要难受。”
……公然行商的都是奸滑之辈。
傅长启一笑,“闵大夫曲解了,我不是要问此事。”
闵馨本不欲接他这茬,但是于女子所用之物,非论是药还是香,亦或是旁的,她自认能比她短长的真没几个。
他话没说完,闵馨已是神采一冷,她取出块儿碎银扔在桌上,权做方才的饭钱,男人般拱手道:“傅公子找错人了,我虽颇爱银钱,医术也平平,但从不帮人做那些后宅里害人的活动。”
“我出十两银子的本儿”,闵馨抱着肩膀说,“只是眼下身上没带那么多银钱。”
放下筷子喝了口热汤,她感觉挺舒坦,眼睛余光瞄见傅长启帮延湄拍掉袖口的一丁点儿点心渣,心说前日瞧着还觉得此人是个粗暴男人,不想能对mm这般温声软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