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湄摇点头，闵馨笑道：“我上归去见几个丫头的手都好了。”

延湄没说话，问她：“做甚么？”

闵馨干笑两声，故意想直接问问傅长启是否还到濮阳，但又怕惹人曲解，她没有旁的意义，只是觉很多拿了十两银子怪不得劲儿。

她坐在矮榻的一角，手里玩弄着个木格子，里头有几根小木棍，上来下去的，没甚歇午觉的意义，萧澜原是想歪过来看看她在弄甚么，他也犯了困意，稍有些散散的，头躺过来就恰好枕在了延湄腿上。

延湄也感觉困了。

他二人自远香堂往回走，一起上见花红草绿，真恰是春日到了。

――远香堂前面那一大片空位上，钻出了细嫩的树苗，已有一掌来高，绿绿的牙叶抽出来，尽是朝气。

厨里下了细细的鸡丝面，这时节正有鲜嫩的香椿，延湄将尖上最肥嫩的红芽拣出来，洗净，用淡盐水渍过，放在炭火上渐渐的熏。这是乡间的吃法，不过油，但能现出椿牙最本来的滋味来，梗香梗香的，撒一层在面里，开胃又爽口。

瑶光寺不大，但香火挺旺，闵馨和延湄各求了两个安然福便往寺外走，闵馨路上说：“夫人是快与侯爷回京了么？”

倒不是逗弄她，今春山上的确只要野花可瞧，他的那三座山林，一座要种桕子树，客岁春季起便已派人四周去寻，但这类树还真是未几，找到几棵移过来现不知能不能活，剩下的都靠先前那两棵树的树籽，但现还没见出苗。其他两座别离种桃儿和李，种子是傅长启买好，仲春初已经谴人送来，今春种下，来岁才气瞧到一片红，因眼下也只能望一望旁的山上的野花了。

萧澜掀了被子躺下，蒲月天里，早晨已有些热了，但二人还没分被子，延湄八成是感觉还没到热时候，萧澜等了一会儿，见她还没吱声，便开口问：“怎了？早上不还好好的。”

闵馨没逛出意义，便先告别回了家。

内心头抓心挠肝，不免想延湄怎就不能解解她的情意呢。

看来头年晚秋种上是对的，苗儿出了八成，也很整齐。

萧澜稍稍松劲儿，问她：“还使不使坏了？”

萧澜内心头跟着轻松起来，走近瞧了一圈，说：“长得还不赖。”

延湄下巴垫在他的肩上抽泣两下，垂垂从似梦非梦中缓过神来，转头一瞧天都要黑了，她放开萧澜，有点儿烦恼本身睡了太久，这工夫才感受出腰酸脖子疼，便叫桃叶：“点灯。”

萧澜每日睡一两个时候，熬得眼睛里出了血丝，延湄便在他胳膊上拍一拍，“睡会儿。”

延湄还没有全醒，忘了刚才有甚么事，听话地动了下腿，立时“啊”一声，双手抱住萧澜的脖子，带着绵软的哭腔叫他：“澜哥哥，疼，腿断了。”

延湄奇特地看她一眼，说：“早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