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单手穿完亵裤，恨不得一脚将她踢回濮阳去。

常叙当即命人查点，走时跟了一千二百多人，分在门舰与走舸上的伤亡不大，但楼船上的三百人几近没有能返来的，他们得卖力拖住江下水军，还要放火烧船，底子不能抽身逃脱，死伤七百余人，返来近五百。而萧琚的三千人几近全数淹没，只返来了走舸上的几十人。

延湄眨眨眼，伸出伸脱手指捏了下，萧澜立时一抖，延湄诧道：“疼？”

延湄靠近了细心看，并没有受伤，萧澜忙把她拽起来，说：“莫看了，好好的。”

行军路上哪管得了这么多，她一个小大夫话是不好使的，萧澜道：“出了江都地界休整时再说。”

萧澜嘴上承诺，等她擦到脖子时却又低头来亲，延湄气得很，一下把巾子扔到铜盆里，欺到身前，对着他的嘴唇一通乱咬，说：“再亲咬你舌头。”

闵馨暗里翻个白眼，只好哼哼：“侯爷的药带未几，悠着些罢，夫人能换么？”

江水一干，身上微微发涩，萧澜靠着右边车壁，说：“帮我擦擦？”

萧澜笑得胸膛震颤，一手在她后脖颈儿捏了捏，说：“我不信你能咬到，来。”

“嗯”，延湄一条腿跪在窄榻上，凑着脑袋去解他肩背缠着的药带，萧澜先前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离，只是伤了肩胛，还得持续缠着绷带，绷带拿药浸过，一泡水，往下淌的都变成了浅褐色，延湄一边解一边哈哈笑。

延湄便哼一声，又去拧了巾子过来，端肃道：“我奉告过你了，你不听。”

延湄鼓鼓嘴，到底还是送了手，萧澜忙手忙脚的脱了湿裤子，车厢低，底子不敷他站直身子的，吃力地很，延湄看不见，还两手乱动，正换到一半，冷不丁闻声车厢门被敲了两下，闵馨的声音在内里道：“夫人，我能回你这儿了么？”

萧澜只得坐到她身边，延湄让他按着绷带一头，又在新长肉的处所吹一吹，这才一下下帮他缠紧，甫一缠完，萧澜便把她摁在榻上，狠狠吻了一顿。

萧澜闭了闭眼，常叙道：“他们走前我已与他们申明，此行约莫有去无回，现在探了然路，已算是最小伤亡了。”

闵馨苦兮兮在外头吹了阵风，又实在不想与萧真同车，便只当没闻声萧澜的话，冲着车门缝儿小声说：“夫人莫急，我在外头给你们守着，这会儿统统都好，无妨事。”

“你寻了新的来”，萧澜忙说，“我现下就换。”

“是”，萧澜顶顶她脑门，“不逗你了，持续擦。”

常叙与韩林对看一眼，又望向萧澜，他们本筹算若萧琚发难，便恰好趁机除了他，可萧琚这个模样，反不好动手了。

“今后奉告你”，萧澜筹议，“好湄湄……”

走舸泊岸，常叙忙着过来，总算瞥见几人安然，低声道：“侯爷太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