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湄努努嘴,在他手心挠了下,等他们一走,傅长启悄悄道:“跟皇上闹脾气了?”延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说:“没有!”
萧澜盯着她看,延湄跐溜又躺回被窝,闭上眼睛。
萧澜点头,用力握了握延湄肩膀,延湄便往前探着身子,侧脸贴到傅夫民气口,傅夫人眼泪顺着眼角淌出来,延湄抽了帕子谨慎翼翼地给她擦。
延湄瞪大眼睛盯着看,半晌,傅夫人又稍动了动,延湄扭头望向闵蘅,说:“你看!”
傅长启便护送她的车驾先行回宫。
两人这些光阴虽还是同床共衾,但延湄老是睡得不大安稳,经常会在梦里用力儿往萧澜怀里拱,早上醒来时,几近是全部缠在萧澜身上,萧澜倒不敢有甚么旁的行动,可亲亲脑门或鼻梁还是有的,延湄都乖得不得了,今儿怎就不准亲了?
花生咧咧嘴:“另有一事,主子不知当禀不当禀。”
实际白倩在侯府时便感觉延湄有点儿傻怔怔,是以一向当她是在说孩子话,没准儿说一句忘一句,底子没太往内心去,闻言咬咬唇,说:“娘娘,奴婢、奴婢是太后宫里的。”
傅夫人眼睫跟着颤。
延湄身子稍稍蜷起来,萧澜起家披了衣裳,要叫耿娘子传太医,延湄说:“不要太医,喝热水。”
她五根手指打傅夫人的指缝间扣出来,渐渐弯下来,手掌对着她的手掌,傅夫人满身都僵着,手指也一样,伸不直也弯不下。
萧澜已经往内殿走:“紧急的就说,不紧急的就忍着。”
傅夫人仍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床榻里,但是此时展开了眼,便如同一下挑亮了灯芯,现出了朝气,及至看到延湄,她睫毛连连眨了几下。
她若要宿在宫外,萧澜必定也得跟着,动静太大,转头女史或言官必定得说上一大堆,到时不能怪皇上,只会往延湄身上推,萧澜想了想,筹议说:“今儿便不留了,比及腊月二十以后,朝廷休冬假,再准你返来看望一次,成不成?”
傅长启大是不测——延湄从小到大,与他如许靠近的时候的确太少,这几近是撒娇了。
延湄没说话,却把头抵在他肩膀上顶了顶。
——傅夫人醒了。
萧澜伸手拽她,延湄说:“再亲咬你。”
白倩叩首,“太后让奴婢来送碗甜汤。”
延湄眼睛里微微发亮,转头看看傅济和萧澜,小声道:“阿娘听到了。”
延湄嘴硬说:“没有。”
可宫中高低也都忙着筹办新年,直到腊月二十六才勉强腾出空儿又去了趟国公府,正昨儿半夜里傅长启也返来了,延湄忙着奉告他:“母亲醒了。”
萧澜踹他一脚:“说。”
“那便送出去”,延湄并不感觉有甚么不对,指指她的衣服:“上到嫔妃,下到比你高一阶的宫女,皇后都能措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