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便拉着延湄上前两步，天子打龙座高低来，打量延湄，又问萧澜：“昨日朕没去，太子返来讲颇是热烈。”

皇上便转头嗔了她一眼，宸妃既不怕也不在乎，掩着唇笑笑，眼梢处尽是轻柔的风情，又说：“臣妾是来给皇后娘娘存候，请过了，那臣妾便告别啦。”

儿子长高了，霍氏仿佛方才发明这个窜改，她伸脱手，想去摸一摸儿子的脸，但是萧澜极轻微地一避，霍氏的手同时愣住了。

“但是我闻声你喊了，固然很小声”延湄心想。但是她这下没有说出来，不晓得为甚么。

“下去罢”，萧澜站到延湄面前，“我来。”

萧澜敛目，悄悄道：“我方才进宫，见过表姐了。”

原端王妃姓霍，闺名双双，后入了栖霞寺，得“*居士”之号，虽年近四十，但若单论起面貌来，仍旧叫人思之神驰。

他抬眼，对着延湄轻吹了口气，惹得她纤长的睫毛眨啊眨。

他一手抬着延湄的下巴，哈腰靠近了细看，延湄的眉长得好，昨日开脸时又修过，实不需求刻画太多，萧澜顺着她的眉线描。

皇上不拦她，皇后自也没二话，她说完施个礼，便衣带飘飘地出了殿。

室内檀香清幽，一人帮手捻佛珠默经，直至默完了，方吐口气缓缓睁眼，扫了一圈点头道：“算着时候你也该到了。”

萧澜呼口气，冲屋外叫了声“莲姑”，方才那女尼忙将延湄拽走了，延湄眼睛瞪得大大，一向看着他。

萧澜默了默，忽地叫了一声：“表姐。”

出得房来，夜雨已停，允大娘和白倩在廊前的台阶下候着，――宸妃送的两个丫头昨夜淋了大半宿的雨，今儿都起不来了。

延湄被马车摇的晃闲逛荡，见劈面的萧澜微蹙着眉，说：“你早晨做了恶梦。”

霍氏细眉稍稍挑起，说：“这便是给你指的新妇？豪门小户，听闻入京才两年，原是个山野村夫。”

皇后听他口中叫阿澜，眉间动了动，意味不明地一笑，说：“是，皇上如何说便如何好了。摆布都是一家人，能闹到哪儿去。且你现在的年纪，也合该有如许的少年脾气，你在道场寺里呆了五年，本宫与皇上老是担忧你半路被寺里的徒弟渡了去当和尚。”

“你长大了，母亲说不得你了”，霍氏笑一声，“也许很快，就轮到你来做母亲的主了。”

外头天气未明，萧澜要到后园练剑，系绑腿时见她望着本身，便问：“是要再躺会儿还是起来？”

“说话！”霍氏喝道。

他略低着头，刚被打到的颈肩出现了红，夏衣薄弱，霍氏那下又抽得甚狠，很快肿了起来。

萧澜瞧见她这模样，一下想起幼时的木偶。

早上萧澜起时，延湄也已醒了，她眼下一圈青色，明显睡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