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让您破钞。”叶连翘沉默半晌,毕竟是摇了点头。
“您稍等。”
叶连翘往中间退了退,把人朝屋里让:“这疤生在我头上,又不是我的错,实在我不怕被人看。只不过,自打有了它,我不计走到哪儿都会被人指指导点,倒不如遮住它,能省很多费事——哦另有,您千万莫再说是来我这里‘求医’了,我不是大夫,最多不过是对美容方有些许体味罢了,这两个字,我担不起。”
薛夫人与她不过第三回见面,却非常自来熟,蹬蹬蹬走过来将她的手一拉:“嗐,是我来求医,哪好叫你劳动?万一你去了我家,我却不在,岂不让你跑空趟?归正我整天价闲着,出出入入又都坐轿,不消本身费脚程,累不着!”
薛夫人便大大咧咧地挥手:“嘁,你们这类行医之家就是事儿多,行了行了,不说就不说,你从速把那生发药给我用上啊!嘿,你是不晓得,昨儿个陪我家老爷赴宴,席间那些个夫人蜜斯,看我的眼神儿都不对,十有八九,是在编排我迟早便秃顶哪,气死我了!”
“你是怕万一治不好我这脱发的弊端,就欠了我的情,是不是?”薛夫人打断她的话,“我问你,借使这回的药酒真的没结果,你会不会替我想别的体例?”
“您对我好,我当然明白。”叶连翘仍然点头,“我是怕……”
叶连翘不免惊诧,忙迎上前去,含笑道:“我正要往您家里去呢,如何您就来了?”
说到这儿,她脑筋里俄然闪过一个动机,甚么也顾不得了,呼地回过甚:“我说……”
“您先进屋坐。”
叶连翘手里忙着将石斛灰与井花水调和成汁,闻言便昂首笑了笑:“这药抹上头皮以后,略加按摩,待那药酒被头皮充分接收,便能够用水冲掉,应当不会迟误您的事。您若实在不放心,下午我再进城一趟,配一样‘醒头香’,祛风清头子,香味也能把这酒气给压住。这会子费事您低一低头,我先给您洗发。”
凡是药酒,总不免有股子不大好闻的气味,这一坛天然也不例外。所幸当中的四种药材都属味淡之物,被那浓烈的酒气盖了畴昔,倒还勉强能忍得。
为了这一头发丝,薛夫人这大半年来的确吃不香睡不好,体例想尽,却始终一点好转都无。明天是她第一次来叶连翘这里医治,不知为何,竟前所未有地放心。
一边说,一边昂首看看她的脸:“你这是……正筹办出门?每回进城,头上都要包这么块帕子?”
“为了药效好,之前我特地选了烈一点的白酒,您头上生了红斑,被酒刺激,能够会有点疼,您忍着些。”
叶连翘微微一笑,叮咛小丁香去门口打一桶井花水上来,本身回身去了灶房,烧一锅热水,将那坛浸泡好的生发药酒抱了出来,揭开坛口层层裹裹的厚布,然后把那一包石斛烧成的灰粉也取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