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量颇高,只是瘦了些,穿戴一件半旧皂色布袍,想是洗了很多次,已微微有点泛白,长了张刀削斧刻的脸,棱角硬梆梆,双眸亮似星,可惜从里头泛出来的满是寒光。
叶连翘没兴趣再听下去,笑着同肉档老板道了谢,一手挽篮子,另一手牵起小丁香,往街内行去。
“咦?早上出门的时候,二姐你不是说,想去卖面脂膏子的铺子瞧瞧吗?咱不去了?”
那就能随便打劫老百姓的东西了?
围观世人谁也不敢说话,主动自发地让出一条道,那男人本来已迈开步,却又俄然停了下来,回转头,瞟了那给砸得稀巴烂的摊档一眼。
“可你留疤了呀。”小丁香扁了扁嘴,“明天万家婶子还那样说你……二姐,你不是说,爹抄返来的那些方剂都很有效吗?你有没有找到一个能治好你额头上疤痕的体例?”
叶连翘也给唬得不轻,一把摁住小丁香的眼睛不准她看,本身倒是不由自主地朝那男人打量畴昔。
叶连翘目光稍稍向下,瞥见他腰间缚着一块牌,心中便有点明白过来,从速拉着小丁香,极力又朝后退了两步。
“不就是捕快吗?”肉档老板大大咧咧地答,“再过几天就是除夕,街上出来挣过年钱的贼也多了起来,犯了事儿他们就得抓,整天没个消停,天然火气重了些——再说了,难不成你还希冀着他们对那些个小蟊贼好声好气以礼相待?喏,你刚才也瞧见了,就是阿谁卫都头,出了名的有手腕哩!”
本来是为了这个吗?
“不是。”
提及来,疤痕这类东西,时候越短越轻易治好,现在她对各种药材还知之甚少,等他们兄妹三个余裕了,得从速买几本药材书来研讨研讨,不然拖得太久,这疤可就真在她脸上生根了。
叶连翘低头对她做个鬼脸:“那我们回家吧。”
那肉档老板仍在啰啰嗦嗦地感慨:“唉,他们这类人啊,也就是在老百姓面前威风,实在一年到头也挣不着几个钱,只算是饿不着罢了。案子办不好便要受惩罚,日子也难过……”
“都头?”
小丁香这才欢畅起来,用力点了点头。
小丁香摇点头,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是怕……二姐,头先那人吐血了,那天你被赵老狗砸破了头,也流了好多血……”
由始至终,那老婆婆只颤巍巍缩在一旁,不敢看他,更一个字也不敢说。
叶连翘内心一软,蹲下身搂住她的肩:“我现在不是好了吗?”
叶连翘拧拧眉头:“他之前是兵?”
“我看你仿佛受了惊吓……”
这一回,四周的人群再没有收回半点动静,大伙儿都呆呆瞪视着面前一幕,有几个怯懦的妇人,早已忙不迭偏过甚去。
叶连翘略略有些游移:“阿谁不急,我们改天来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