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到入夜,还是没有停顿,只能明日再议。因为口味不对,赤霄随便喝了一碗白粥,就干脆翻到屋顶上晒玉轮去了。
这意义再明白不过。凶手恐怕有人保密,杀人灭口只信本身。而对着二十来个一样死法的人,又有凶器可供考证;凶手是谁,的确呼之欲出。
下花大师也看出来了,心生怜悯,不由低低念了声佛号。
“有劳教主。”他感喟道,又转向其他几人,“诸位走近看看罢。”
是少林方丈下花大师。他的轻功无声无息,身后还跟着素乐和素喜和尚。除此以外,元一道长、元光道长、关不尽、青灭师太竟然也都在。后二者的神采有些丢脸,不晓得是因为猜到那些棺材里有谁,还是因为没想到赤霄光听风声就把他们认出来了,亦或者二者皆有。
“为了此事劳动教主和三位堂主,老衲实在过意不去。”下花大师先开口,“不若诸位一起到寺内用个素斋再走?”
赤霄才不管他们如何想。“既然诸位都在,恰好能够验验货。”他抬起手,本来立在棺材边上的白山教众就齐刷刷地卸了棺材盖,木盖滑到地上时收回整齐齐截的沉闷声响,烟尘四散。
这么一来,庙门前就剩下少林、武当以及白山教世人。
下花大师一扫刚才的温吞神采,锋利而又不乏忧心忡忡地盯了他一眼。“和晏施主比,如何?”
危寒川立在两人当中,闻言转头看了看他们带上来的东西——和两人的严峻语气相反,二十来口黒木棺材整整齐齐地列在那边,说他们不是踢馆的都没人信。
“……沈、不、范!”青灭师太从喉咙里挤出了这三个字,眼睛圆瞪,银牙紧咬。特么赤霄一剑杀了他,真是太便宜他了!
宫鸳鸯还想再说点甚么,就闻声了一些扑簌簌的、脚尖踏在叶面上的声音。她马上身躯绷紧,一只手缓缓摸上腰间七弦琴。危寒川和百里歌对了个眼色,也暗自防备起来。
“这倒是个招人喜好的。”元一道长捋着山羊胡,唇边竟显出了笑。“他晓得我们所为何事……心机通透,又利落得很,能练成剑,也在料想当中。”
下花大师又念了一声佛号,听起来像是普度众生之类的话。“此事就算告结束。”他对青灭师太和关不尽道,“有关之人,两位请各自领回。其他嵩山诸人,老衲略尽绵力便罢了。”
三个堂主中就属危寒川说话最有分量。现在他让了步,宫鸳鸯和百里歌也只得照做。“部属辞职。”
发觉到那些模糊披发的寒气,被气愤冲昏脑筋的青灭师太这才想起冰魄。她故意持续拦着,但看少林武当都一动不动,只得憋气让开。
赤霄冷眼看着这统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觉着以后峨眉必定会找华山费事,另有其他武林正道;但这事儿让华山本身操心就好了。“几位,都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