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教你啊。”秦傕抽出两只手，摊道，“夫人不怕丢脸，本王却怕得很——采薇，愣着做甚么，快研磨。”

“那要不坐到本王腿上？”

“哈哈——”秦傕畅怀大笑，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点点她下笔的纸张，“夫人不如现在便练练字，免得十今后在太子妃的赏花诗会上尽丢脸去了。”

她对秦傕的负罪感，在那一刹时，仿佛又轻了。

“那是必然的。”秦傕乐呵呵地抓住她的手，将笔塞进她手中，不等她回绝，广大的手掌便将她的手紧紧包在手心，“本王手把手教你，如许学得更快。逆锋起笔，中锋行笔这些，想必夫人一概不懂。倒也无妨，跟着我来就是。”

卫子楠一副你又懂了的神采，算是认同他对镇国公府的评价。程氏可不就是眼皮子浅么，堂堂镇国公一品诰命夫人，走出去也是风风景光，外带一副风景霁月之像，实则却非要盯着后院那一小块地折腾。

他动员下写的字很标致，卫子楠逼真地感觉，本身的人和字那是南辕北辙，秦傕这混账又何尝不是。

顿时，这内心头便生出几分辩不清的非常。

能有人体贴，固然晓得他嘴里的话没几句纯的，从小缺爱的卫子楠还是略微有那么点打动，好歹他能遐想到气血，而不是天凉。

卫子楠停了笔，神情轻松地拍拍堆在案头的册子：“傅管事方才来交了府中的账目，我先列个项目，明日把下头几个小管事的叫来认个脸。”

秦傕的字龙飞凤舞，苍劲有力，“长卫国土”四个大字眨眼间落于纸上。四字落入卫子楠的眼，令她顿时心神荡漾，胸中有一股豪气就要喷薄而出，脑筋当中斯须间飞闪而过数个澎湃豪放之景象。

秦傕又瞅了两眼，操动手，看得不住感喟：“这镇国公府也忒吝啬了，连个西席也不给夫人请。有些人生来眼皮子浅，殊不知惹着了夫人，不就是惹着了本王么。”

“夫民气不在焉的，还叫采薇出去，是想做甚么？”这厮可谓是高低其手，却反问她在想些甚么，可不就是贼喊抓贼。

但是她终是忍了下来，到底还是对秦傕多有包涵的，只敛了心神：“就如许吧，‘卫’字又该如何写，反正太多，总不好安设。”

“王爷说要做甚么？”

……有那么含混么。

她懂个屁！

长卫国土，另有一字便完，可看这架式，恐怕是完不了了的……

这四个字是当初先帝赐给卫家军的。当时候的卫家军，五万雄狮，军势澎湃，征讨各方蛮夷部落，为大昭立下汗马功绩。那铁甲铮铮，豪气万丈，非论何时非论何地想到，都能让身材里的热血立时沸腾。

“呃，这姿式太难受，腰酸。”

现在有氛围了不是。

他轻且当真的声音，就好似一片羽毛飘进内心，惹得民气头发慌。说贰心胸不轨吧，确切又在用心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