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霜华关上了门，秦傕才谨慎翼翼翻开食盒，恐怕别人跟他抢了似的。食盒第一层里有一精美小碟，此中放了三块色如翡翠的糕点，一刹时暗香扑鼻。

说是卫子楠干的，可又没凭据。细细想来，依她的性子又大略干不出这类下药害人，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何况她若要脱手，早就动了，何必比及现在。

李嬷嬷只好把碗拿开，心中一动，又揣摩了套说辞，变着法儿地又劝：“夫人不能如许率性，现在老爷不在，少爷也没了，您若身子垮了，那些牛鬼蛇神岂不痛快，悲伤的还是太子妃。依老奴看，夫人这病来得蹊跷，许是有人动了手脚才是。”

卫子楠沉默。清眸长久睇他一眼，闭嘴不再开口。她内心猜想，这大抵又是秦傕的恶兴趣吧。程氏俄然抱病，大夫没诊出病因，总得有个说法不是，那这说法约莫只能算到“有人下药”头上，秦傕又笑得这么痛快……

卫子楠不痛不痒地看他一眼，扫了几眼兵法才冷酷道：“与王爷无关，王爷欢畅甚么。”程氏如何了，那是她的事，秦傕欢畅个甚么劲儿。

秦傕拿起黑子，一面筹办再摆一个猪头，一面对她说道：“倒不是笑这猪头。蓦地想起，程氏上吐下泻已经两三日了，眼下不知还爬得起来否。如何，夫人不晓得？”

程氏有力地把头偏畴昔，甚么都不想吃，就算是药她也懒的喝。也不知怎的，畴前日起上吐下泻，发热盗汗，衰弱得眼冒金星。这还不算，浑身起的小红疹子才叫折磨人，奇痒难忍，灌了两天药才勉强把这痒压下去。一旦没了痒，程氏也就没心机喝药了，看到药更是想吐。

他那跳脚的模样，浑似个被抢了糖葫芦，气得顿脚的小娃娃，你如果再不吐出来，细心伸手往你嘴里掏。

她到底得的甚么病，请来的两个大夫竟都说不准，别分开了止痒的，止泻的，补气的。一天下来没吃甚么东西，光喝药都喝饱了，喝得人更加没精力。

此时在恒王府里，卫子楠又练完了十页纸，下笔更加感觉顺畅。秦傕这位教字先生在中间又摆了一盘棋，这回倒没有吵嘴子一起下，而是童心未泯地摆了个猪头出来。

就这么安静地畴昔了五天。

可她到底又不太肯定，只得按下不提。

这可不怪她碰，是那块糕碰她的……卫子楠皱了皱眉，对这块俄然撞过来的糕点实在没甚么兴趣。但，既然他非要给本身吃，不过是块糕点罢了，吃就吃吧。她放下笔，用手接过来，咬了一口。

近百两银子一份，一份仅三块，也就豪侈之家能够享用得起。秦傕是决计不委曲本身口腹的人，如许一份糕点的破钞压根儿就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