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培南对格龙解释:“我曾唤匠工赶制十二尊陶俑,做成不倒翁模样,供蜜斯玩乐。当今少了一尊,只怕蜜斯藏在内里被偷运出府去。”
奇香香囊球和白绢扇是由闵安转送的礼品,玉佩是李培南亲手给柔然戴上的护身物,极得柔然爱好。她带走它们,不敷为奇,也偶然给李培南留下了查询的线索。
暮色里,闵安背着药草爬上香山,筹算循着原路返回司衙。绕山小溪旁传来一阵噪杂声,她俯下身子看了半晌,才明白是分道扬镳的温什出了事。
总兵府原有工匠、农户做劳役,闵安被格龙第一次抓来时,仰仗着当芝麻道仙的三寸不烂之舌,哄得格龙放了统统的农奴、役工,随后工匠们又被司衙征召畴昔,每天凌晨去工部房报导,接管官吏指派,去左州虎帐补葺倾圮房屋、校场马桩等。
闵安想了又想,才大口语意,耳朵先是一红。她就是耳根软,经不得李培南第二晚的求欢,当时他还报了个名头,说是早些让她有孕,她才半推半当场应了。
苗蜡村寨毡子房里,还遗留着一些物什。闵安唤仆人烧柴生火,取来温热锅灰盛放在布袋里,再用布袋熨烫温什心口。温什本是手脚生硬口舌紧闭,在布袋几次熨烫之下,身子逐步回暖。他一展开眼,就瞥见闵安体贴的面庞在前,楞的吐出一字:“娘……”
听清来龙去脉的吴仁翻了个白眼:“就算牛车进了院子,哪个能包管蜜斯就必然在内里,说不定她半路跑出来了呢?”
闵安是个明眼人,晓得势态告急,成心安抚说道:“兵总勿忧,只要蜜斯在我司衙,必然走不脱。大额吉也请放宽解,公子始终是兵总的盟友,毫不会做出有损蜜斯之事。”
这些女儿家的小物件,还真是能引发足不出户的内室蜜斯的情思。
格龙把眼一瞪:“如何不早说?”
“推却庇护柔然一年的差事。”
大额吉说:“大师都说李公子待柔然亲厚,不成能劫走她,我认这个理。但是,你们也别忘了,柔然是见他不着,才次次私闯出去,被老爷关进院子里的!谁能包管,此次不是柔然要见他,才想着法儿逃出去的?以是说来讲去,他的任务最大,问他要人哪另有委曲?”
有了格龙的尊崇与支撑,闵安行走在总兵府里调查柔然失落一事,显得便当多了。既然李培南不便插手府里的事件,那么就由她这个顶着道仙之名的按察使来接办,倒也是名正言顺。
李培南冷脸说:“两晚的工夫还是短了。”
闵安留在客房里睡了半宿,晨起食用过早膳,迟迟没与格龙、李培南会到面。她暗觉惊奇,扣问端茶倒水的婢女,竟听到了一件奇事。
大额吉本来靠着家属之力与女儿的娇宠职位在府里失势,现在苗蜡族被剿除、女儿失落,她一下子倒了势,哪肯好相与的,在府里大肆打人放火,闹得鸡飞狗跳,乃至一度冲到李培南面前,叫骂他害了柔然,的确要拿出冒死的架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