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晓得如何做了么?”
闵安转头看,暮色里的宅院沉寂得像是遗世独立的隐士,孤零零站在巷尾,仍然那么高雅。他想归去处大夫劈面伸谢,五梅却说:“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今后你还能见到他。”闵安无法,只得跟着五梅拜别。
闵安的脑筋浑沌得短长,底子猜不透这个结论是如何来的,仿佛又与世子爷上午讲的经验相违背了。他嘀咕道:“只要宝儿忏悔嫁给我,我就不娶她,总之我不能先伤她的心。”
厉群听到冷到底的嗓音丢出门来,俄然贯穿到公子不是在问他,而是在表白一个决定:谁敢为闵安讨情?他在门外半晌也不敢逗留,对着寝居里的灯影拱手行了个礼,一声不吭地下了楼。
当然,她始终也记得要亲身抱上一抱闵安,以此来查验他是否真的是个男儿身。但是她的欲望始终没有实现,因为在行馆大门处,侍卫回道“公子有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一句话就将她隔绝在外,让她没法扑到闵安怀里去,像平常那样嬉闹一番。
闵安低头讷讷道:“但是我很喜好宝儿,感觉她做我娘子,应当是一桩美事。”
闵安的提亲一事又被担搁一次。在外浪荡一天,他毕竟要回到行馆里。告别五梅后,闵安挑着一柄纸灯笼朝回走,又被等在路旁的熟谙身影拦住了。他不由昂首问:“大人怎会在这里?”
紫缎香囊划过一个弧,稳稳落在萧宝儿手里。萧宝儿拈着香囊闻了闻,咦了一声:“二公子身上仿佛也有一个……”
门口半晌没了声音,低着头的闵安深思,莫非我的话又出了甚么忽略么?他偷偷抬眼一看,却看到李培南侧对着他看向廊道外,嘴唇抿得极紧,使得半张脸容的表面冷峻了起来。
白匾楼就是南风馆,堆积着一批姿容清秀的小倌,为掩人耳目,只在他们居住的楼坊前挂着一块空缺的牌匾,这类商定俗成的端方李培南还是有所耳闻的。他看着闵安恭敬垂着眼、不易让人摸到设法的模样,立即说道:“你不准去,离花街柳巷远些,被我发明多走了一步,打断你两条腿。”
“的确是个大恶人,整天只会吓我……”闵安恨恨想上一阵,拈起一根树枝,在空中勾出李培南的脸。他摆布看看无人,拿着削尖的树枝朝着那张脸刺了几下,才把心底的怨气完整抒散掉。
闵安向来跟着萧宝儿的情意行事,现在见她趴墙头,也不觉奇特。他在袖中摸了摸,没摸到甚么贵重东西,干脆将李培南顺手奖赐给他的锦缎香囊隔墙抛了畴昔,说道:“这是哥哥给你的定情礼,可要拿好了。传闻它出自调香大师之手,气味芳香,能消灭蚊虫鼠蚁,保百毒不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