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三年任期满了以后,下级官员会给下级写考语,检察管、政、才、年四个方面,这就是俗称的四格考核。此中行政方面就是考核官员直辖地的治安环境,包含风化、性命、强偷盗贼等案发率。毕斯任期快满,所治政绩平平,又获咎过下级,最后还不刚巧碰上名声在外的茅十三来黄石郡犯案,实在是件不利的事情。他看着闵安,不是因为闵安听不懂内里的联络,而是但愿闵安顺着他的情意,将烫手山芋丢出去,替他公道措置好此事。
闵安不答,当真想了想,有些恍然。“难怪你每天站在院子里,本来是守着师父的门,看他返来没有。”
闵安见机地在前面打着灯笼照亮。山路蜿蜒,星光暗澹,夜枭躲在林子里呱呱乱叫,不时有些波折枝石子夹在一阵风里,吹打到闵安脸上。闵安扯了一张皮纸罩在灯笼内里,给烛火挡风,谨慎看着路。他闷头走了一会儿,只觉夜里太静了,非衣跟在前面,的确像是幽浮一样的,气儿也不喘一下。
“走吧。”闵安号召一声,持续摸黑登山。走得大汗淋漓时,前面传来一句声音:“你要带我去那里?”
非衣丢下一个嗯字再也不接话,闵安闻声夜风里异化着夜兽悉悉索索弄出来的声响,朝非衣后背靠了靠,持续说着:“我跟毕大人说设个厉坛镇鬼便能够了,毕大人又不听。他倒是修了一座皂隶庙,将一个黑脸红衣服的差公当真神,每到月朔十五就去上香,对着差公泥塑身子说小话……”
毕斯只需求撂担子便能够了,闵安却要去统领随后的安插,最大的困难就是要压服非衣脱手,将茅十三抓捕归案。闵安与茅十三打过交道,晓得茅十三的为人和功底。
当晚,闵安清算伏贴,穿戴麻布短衫黑裤子,提着灯笼来找非衣。非衣换上青布袍子,扎紧头发,已经稳稳地侯在那边了。
非衣瞥了闵安一眼,没说甚么,指了指院门。
闵安回道:“大人能够再上书向县衙求援,本郡经制内的捕快还不敷十名,茅十三连串几州,抢了百户人家,已经算得上是要案。按比方许的大案也不是我们小小的郡子能办得成的。”
闵安开端找话说,随口问了问非衣家里的环境,非衣天然像平常一样不答复。夜枭呱地一声拖着翅膀飞过,吓了闵安一跳。他站着定了定神,转头看,非衣留在树下,气定神闲的模样,始终与他保持着一点间隔。
闵安惊奇:“如何了?”莫非是劈面撵他走的意义么?
非衣持着灯笼稳稳朝前走,侧脸淡然,好久才回道:“你的意义我懂。放眼这天下,没人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以是毕斯完整成不了气候,你放心吧。”
闵安笑道:“你连师父的来源都刺探好了,可见是有些门路的人。师父那些陈年旧事密封在刑部的檀卷当中,非高官及特使才气见到。你能找到这里来,实在是令我诧异,‘非衣公子’到底是甚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