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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理固然想得很通透，决计也早就下定了，但是待闵安安设好玉米，走向石栏铁门时，两条腿却抖得有些不得力。豹奴来自西疆，能听懂楚州话，却说不出来一句，只会吚吚呜呜冒死摆手。

东街行馆魏然独立，两旁的街灯未曾燃烧，前后两栋高楼却寂然无声。

“我并未吃一点糕点，何需给钱？”说完后，玄序绕过掌柜的身子，衣袖飘飘安闲走出茶馆大门。花翠扯着闵安早已等在了街上，看玄序出来，笑了笑：“没想到竟是如许轻易。”

脑筋里没那么昏沉后，闵安就规复了原样，笑着对玄序道声谢。玄序看着他亦是微微一笑，眼里仿佛掬着一股清流，只专注地洒落在他身上。闵安被男男女女看很多了，不觉有异，转头打量铜锣响彻的戏台。玄序站在他身后，稍稍伸开两臂，替他隔开了两边挤过来的夜人。花翠将这统统看在眼里，也不去点破甚么，一向嘴角含笑等候戏场开演。

锣鼓声后，戏台上张着红幔白布，乐工们手提皮影画儿，攀越山坡，淌过溪水，上演了一折传统的救母故事。故事演到□，孝子手持利斧劈向高山，本要救出备受压迫的母亲，这时候一个大黑影儿径直落在布幔上，遮住了山的表面，孝子伸斧去砍，黑影子也伸手去拉，一来二去倒是对抗上了，引得乐工一声大吼：“这是谁家的猴子？扯着线轴不放手做甚么？”

志愿

玄序拿出几张羊膜皮纸，折成灯龛状，悄悄搁放在磷骨上。不大一会儿，蓝蓝绿绿的火光聚在纸里，并没有四周游弋，直至燃烧结束。玄序在河里放进一些蓑叶状的草舟，看着它们随水飘走，神采始终虔诚。

花翠说道：“刚下一场雨，我送你归去吧。”

花翠实在是说给闵安听的，闵安却没听出味道，仍然杵着身子站着，擦了擦额头的汗。

闵安倒不是不放心师父的技术，而是他始终记得清泉县由李培南坐镇，巫医方士很可贵出趟场讨口饭吃。他被关在行馆里练习本领，师父和花翠固然不说甚么，实则是来陪护他的。他走到哪儿，他们天然也要跟上。师父整天想着攒钱给他配药，又没了生财的门路，常常要外出转上半天，打赌也好做工也好，很少安设下来。花翠提到的建议，实在是能够试一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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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短促脚步声在背后响起，闵安转头看到一队锦衣侍卫手持灯笼，正小步快跑过来。他们本是军旅出身，早应熟谙在夜色里稳本地走路，这时跑动间，手上的灯笼都有些打晃，可见是赶很多么孔殷。闵安有自知之明，晓得他们不会为他而来，以是再调头四周细心地找了找，公然看到树下立着一道熟谙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