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如刀割般的疼痛几近将她压垮。

她是对他有愧，若非她，他不会折尽风月入那监狱。

行笔如涓涓细流，形若春兰含芳，规规整整。

洛雁神采顷刻一白，想起当年被当作证据的那封信，楚楚道：“爷，那封信不是我写的。”

换成畴前，他这双眼里老是含着笑意。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洛雁俄然嫣然笑道：“夫人，十遍佛经抄完了。”

沈思琼神采一凝，刚想发作，俄然闻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十遍经籍，应当抄好了吧？”

他顺手拿起石桌上还没来得及收走的杯子，素指把玩两下，饶有兴趣地抬眸睨了她一眼，一抬手，那白玉做的茶盏轰然坠地，收回清脆的响声。

洛雁定在原地，用筹议的语气同他说道：“爷，内里太冷了，您如果需求奴婢服侍，请答应奴婢归去添件衣服。”

“还敢还价还价？”洛屿泽单唇勾起一抹嘲笑。

没一会儿，她竟把《心经》囫囵地写了一遍。

冷风钻进沈思琼的小袄里，她愈发坐不住，“洛氏，本夫人操心吃力地陪你在这耗着，你就这般对付我？”

洛雁低头暗付半晌，默许这经籍算是抄完了，本想默不出声地溜走。

沈思琼眼眸猛地一亮，刚想说些甚么，却察出洛屿泽眼底的不耐。

洛雁亲眼看着本身的心血化为灰烬，猛地心头一梗。

“除了你，我想不到第二人。”

哪有新婚伉俪还没圆房就要分家两地？这跟守活寡有甚么辨别？

见她红了眼，洛屿泽面上浮起一抹淡笑，像一把和顺的刀，规整地片去她敏感的情感。

不信赖的笑声就像在荆丛中长出的果实，咬一口，酸涩非常，直叫人浑身发麻。

她毕竟是主母，凡事都要在丈夫面前做到尽善尽美，怎能因为这事失了面子。

“如何才畴昔几年，字就差到这类境地了？”

紧接着，洛雁亲眼看着洛屿泽放下沈思琼抄的那一张，抬手从她誊写的那叠经籍中抽出一张，无情地揉作一团，轻而易举地丢进将近燃尽的火盆中，待火花消逝殆尽，经籍也成了沉灰。

跪的久了，俄然站起来，腿脚另有些发麻，洛雁侧站在沈思琼身边，眸光淡淡地落在纸上。

洛屿泽浅淡的讽笑更让洛雁慌乱，“用完就扔，确切是你的一贯风格。”

洛屿泽走上前，指腹压在石桌上，随便一扫，便瞧见沈思琼刚写好的那张字，微微挑眉，“这张写得还不错。”

写十张，就要废七张，较着是用心的。

但是，这并非她所运营。

沈思琼微微敛眉，“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可骇。”

山夜森冷，雾气也重，时不时还能闻声几声狼嚎。

沈思琼半挑细眉，愈发感觉洛雁刺眼，要不是她妖魅惑主，她何至于驰驱这一趟？

月下疏影，沈思琼半倚在椅子上，身上披了件带绒的小袄，手里端了半盏热腾腾的姜茶，眼底透出倦怠，毕竟赶了一日的路，说不累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