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例外。向右四十五度歪扭着一颗脑袋,肩膀左高右低的弯倾个身子,一瘸一瘸的,冒着骤雨奋力朝家跑去。
我的一颗头颅只能向右边四十五度的歪扭着。下巴与右边的肩膀对齐了。就这么一个牢固姿式,不管我后天如何尽力,脖子始终没法摆布扭动半分。症状牵涉到脸上,导致高低颚错位严峻,一张嘴巴歪咬合不紧,老是止不住流出大量口水。
村内里漫衍起了一则谎言。说歪脖子没事吃饱撑了瞎作,给一个不知埋着啥人的老坟头上栽了一块碑,成果激发天谴,让雷给劈了一下子,没死掉算命大。
母亲说你放臭屁,就是费钱买也得给咱家大财买个媳妇,咱家才不会成绝户头。
还没跑到家门口,“哐”一声巨响。从天上落下来一道粗大敞亮的光柱打在我身背上了。将我给打翻在地,浑身焦黑冒烟,昏死了畴昔。
天上敏捷积存了厚厚的一层乌云。朝下压迫的乌云里闪电雷鸣不竭,噼里啪啦的下起了豆大的暴雨。并伴随刮起一阵猛过一阵的暴风。
刻碑,就是把一些图文雕刻在石板上。
以是我的买卖少之又少,非常不幸。每天瞻仰着隔壁的一对绝户头邻居从速死了。好让他家闺女来我这儿买一块墓碑。可儿家活得好好的,恰好就不死。
马婶儿交了一部分定金,留下她父母的名字和出世日期以及卒逝日期,便分开了。
父亲说用啥买?把你卖了吧!看能卖几毛钱一斤!
我说:“弄不来,现在没石板啦!要批发石板,起码二十块起批!我不干这行了,批那么多石板没用!”
可我不晓得坟的仆人叫啥名字。想了半天,就给他编造了一个名字。叫张虎栓。
母亲气得直抹眼泪。
我说那要看把石板刻成啥碑了,刻成墓碑卖三百块,刻成记念碑能卖五百块。
歪脖子,就是天生颈椎畸形,导致项上一颗头颅歪扭着,不能回正。
我问剩下的最后一块石板咋措置。
把碑拔了就得抛弃它,我感觉挺可惜,说:“先别拔它了!我这不是没让雷给劈死吗!让雷给劈到的人多了去!天上打雷放电是天然征象,只不过可巧让我给撞上罢了!”
本年已经畴昔了半个。快进入阳历七月份了。可我一单买卖都还没接着。
我说:“那不好吧!都给人家栽上了,再给人家拔出来,多不隧道!”
没过量久,我又迎来了一场灾害。
父亲冲我呲牙咧嘴的,骂道:“你这个傻屌!咱家不是另有一块石板吗!你闭上你个鸟嘴吧!这事儿不消你吭哧!”
父亲说你啥时候卖出去过记念碑,算了,甭干了,把地省下来,种玉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