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你醒啦！”一个头挽双髻、瘦肥大小的六七岁男孩儿一头闯进门来，看到已经站在床边，尝试着把几件外套穿到身上的陈祎时，一脸欢乐地大声喊道。

陈祎必定地点头，又将蒸饼往前送了一点。

“仲尼居，曾子侍。子曰：‘先王有至德要道，以顺天下，民用敦睦，高低无怨。汝知之乎？’曾子避席曰：‘参不敏，何足以知之？’……咦？祎儿，为父为你讲授《孝经》，你不安坐听讲，站起来做甚么？”

闻着从鼻子里一向钻到心底，勾引的心头发痒的香气，陈喜用力儿吞咽了几口唾液，最后却用力点头道：“我方才已经吃过了，四哥你本身吃罢！”

陈惠与老婆宋氏育有四子，宗子与三子皆不幸早夭，仅余下次子陈素与季子陈祎。

“真的吗？”陈喜脸上果断的神情立时变成了踌躇。

陈惠一方面因痛失爱妻而心灰意冷，另一方面则是看到新帝杨广继位后天下隐现乱象，干脆称病辞了官职，携季子陈祎返回缑氏县，今后守着几亩薄田与季子相依为命，忙时躬耕陇亩，闲来闭门课子，过了几年固然贫寒却非常安乐自足的日子。

陈祎略一愣神，才想起这个孩子是邻居陈保的季子陈喜。陈保属陈家旁系远枝，与陈惠平辈，陈喜也与陈祎兄弟相称，平时总爱跟在年长几岁的陈祎身后。

……

“小喜子，你给我放诚恳点。小祎方才醒过来，不准吵到他！”跟着一声呵叱，一个布衣荆钗的中年妇人走了出去，先将手中的一个托盘放在室内的小几上，而后扯过陈喜在他屁股上烙了一巴掌将其赶到一边，接着很天然地走到陈祎身边，帮他把不知如何穿戴结束的衣服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