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一盏热茶,三人告别出发。
“为甚么?”
顾轻衍点头,“也不见得,我不想太早便官居高位。”
目送着浩浩汤汤的车队人马走远,安华锦百无聊赖地问顾轻衍,“翰林院的事情告一段落,你该回吏部了吧?甚么时候去丁卯?”
老尚书摆手,“不了,我要保养天年,含饴弄孙了。”
顾轻衍已好久不在吏部当值,同僚们见到他,都笑着打号召,左一句“顾大人“,右一句”顾侍郎“,间杂着加一句靠近之人喊的”怀安“,明显,与同僚干系都非常和蔼调和。
走到吏部大门口,老尚书对顾轻衍说,“过了端阳节,老夫就筹办退了,给你让位置,今后吏部就交给你了。你好好干。”
江云弈伸手接过,看了一眼,每隔两百里,都有标记,让他落脚在标记处。一共二十多处标记,他算着路程,也就走二十多日,比他起初制定的线路仿佛近了三四百里,短了两三日的路程。
“没有。”安华锦顺手指了指,“那三车是我给爷爷的,那三车是皇后娘娘和七殿下给我爷爷的,那两车是顾七公子给的,那两车是宸小王爷奉善亲王之命送给我爷爷两家和解的。你记清楚就行了。”
安华锦眨眨眼睛,“你会长命百岁的。”
顾轻衍温声说,“您还能再干二年。”
顾轻衍浅笑,“顾家从不站队,我是顾家人,还是遵守祖辈家声端方。永久尽忠的只要陛下。”
安华锦笑,“活那么久做甚么?怪累的。”
顾轻衍笑,“没有,大楚建国年间,有十七岁的户部尚书。再往前推,前朝有十六岁的大理寺卿,也有二十岁的宰相。”
江云弈跟着安华锦手指一一记下,“好,必然记清楚。”
“本日筹算去。”顾轻衍温声说,“归去换衣服,你与我一起去?”
陆衡和贺澜也有些吃惊,对看一眼,都齐齐想着,怪不得安小郡主敢单人匹马不带一名保护地从南阳来都城,本来真是没有人敢动他。
老尚书感慨,“哎,一晃八年没见着他了。我这把老骨头,有生之年,不晓得还能不能见着他。传闻他身材不太好?”
老尚书一把年纪了,走路不快,由侍从撑着伞,见到顾轻衍反而给一个小侍从撑伞,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脚步顿了顿,看了一眼四下已无人,对顾轻衍瞪眼,“怀安,你如何将安小郡主带来了吏部?”
安华锦再当真不过地点头,“嗯,祸害遗千年。”
顾轻衍:“……”
老尚书摆手,“我只能算你半个教员,被你称一声教员,是老夫幸运了。”
“嗯,是不太好,但还能活二年。”
现在陛下固然改了主张,想打消婚约,但或许是忘了先收回让他与安华锦培养豪情的旨意,以是,至今顾轻衍还是遵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