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哥回身，将碗里剩下的粥全都倒进他的碗里，然后站起家来。

玉哥忙瞪了锦哥一眼，回身跑进帘内去安抚郑氏。

帘内，玉哥一阵沉默。

低头看看米桶里仅剩的一把米，又昂首看看内里的天气，想到粮油店此时必定已经关门了，锦哥只得叹了口气，问：“胖妞娘晓得大魏哥把胖妞的衣裳给了你吗？”

顿时，帘内响起一阵哭声：“我这是做了甚么孽哟，竟生了这么个女儿，要不是她贪恐怕死，我们一家早就团聚了……”

“哼，”玉哥冷哼一声，“晓得又如何，不晓得又如何？归正撕坏无忧衣裳的人里也有胖妞一个。”

锦哥一扭头，公然看到那小吴秀才站在那边一脸蠢相望着这边。她不由又是一声冷哼，伸手一推玉哥，回身“咣当”一下关上门，阻断小吴秀才那痴缠的目光。

锦哥冷哼一声，这才伸手在自家门上敲了敲。

看着少年那纤瘦的背影消逝在莲花庵后，朱成福无法地叹了口气，驾着骡车走了。

玉哥一边心不在焉地抚着郑氏的背，一边答道：“还不是那些孩子，又欺负无忧了。”

屋子里，几近只比那巴掌大的小院大了一点点，却被一道布帘给细心分开成表里两间。外间，靠门放着一套未上漆的木桌椅，布帘下则安排着一张床。从拉起一半的布帘间，能够看到帘内一横一竖还安排着别的两张床。

石桥下，漫衍着一片混乱的民居。这片屋舍是镇上普渡寺的寺产，出租的代价极其昂贵。不过锦哥还是还是租不起，她只能在凭借于普渡寺之下的莲花庵里，租下一间房舍来安设她的母亲和弟弟mm。

屋外，锦哥还是面无神采地喝着粥。这些年，每当一不快意，郑氏就会把她的“贪恐怕死”拿出来念叨一回。乃至生长到最后，她只要一看到锦哥就会想起她的“贪恐怕死”，然后又是一番让大师不得安宁的哀怨抽泣。终究有一天，她的哭诉惹毛了锦哥，两人大吵一架，郑氏哭骂着说再也不想见到她，因而气头上的锦哥干脆在屋内挂上一块布帘，让郑氏完整如愿。

小吴秀才一惊，忙不安闲地背回身去。

锦哥冲着他笑笑，又拍拍他的头，道：“我吃饱了。”说着，到底翻开门走了出去。

只听玉哥又道：“无忧那件衣裳还是当年你的衣裳改的，布料早就洗薄了，眼下已经破得没法补了。这件衣裳是大魏哥给的，说是胖妞穿不下，放着也是华侈。我本来筹算让你拿去旧衣铺换件男孩的衣裳给无忧穿，恰好你又不返来。”

“你本身晓得。”锦哥冷冷应着，拉着无忧走过只要两步宽的小院，进了屋。

“你们不欠我们甚么，我们也不想欠你们的。何况，”锦哥抬高声音，“何况你们做的是那种买卖，我另有家人要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