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锦哥也凑了过来,奶娘从速放下车帘,低声道:“女人快坐好,这些兵痞最是难惹,我们莫要多事,从速回家要紧。”
而让锦哥不测的是,她才刚一下车,就看到老管家已经守在那边等着她了。
半晌,缓过劲来的太太拉着锦哥的手笑道:“我没事了,锦哥不要担忧。”
锦哥生得极像她的父亲,五官表面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讲显得过于深切,但她的一双眼睛却随了她的母亲,大而敞亮,且吵嘴清楚。只是在看着人的时候,那眼神又像极了宋文省,乌黑的眼瞳映着人影,竟像是能看破人的五脏六腑普通。
锦哥皱眉望着这统统,想要出声禁止,却被那些仆妇撞得东倒西歪,好几次都差点被撞倒在地。
宋文省自幼丧父,因着族人欺负他们孤儿寡母,生性刚烈的太太早早就领着儿子分宗单过,故而宋家几近没有世仆。现在家中的这些仆妇,包含锦哥的奶娘,大多都是宋文省中了状元后才投来的。
也幸亏此时马车分开了朱雀大道,正在转入观元巷。锦哥家就住在这条巷子的最深处。
太太一个没叫住,她已经一溜烟地跑了出去。急得太太从速命人追上去,“快快快,快跟上去,千万别让她落了单!”
奶娘抬起眼,只见锦哥正定定地望着她,她不由就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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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哥摇点头,道:“你叫人谨慎着流派,我们这里一贯僻静,可别叫那些人闯出去才是。”
因观元巷阔别大道,且又是一条死胡同,平时的巷口少有人逗留。今儿却不知为甚么,在巷子的四周竟站了很多骂骂咧咧、看着就让民气生怯意的散兵游勇。
但是,事情却不是谁去惹才会上身的。
因着那些形迹可疑的大兵,奶娘谨慎地命马车绕道从后门悄悄回了府。
奶娘瞅瞅锦哥,谨慎翼翼地问道:“老爷……真的救不返来了?”
奶娘扭头瞥见,不由不耐烦地对一个小丫环吼道:“还不把大女人带出来?!没瞧见这里正忙着嘛!”
奶娘却像是没看到她的神采普通,自顾自地又道:“这和离,说到底是件伤颜面的事。我看两位舅太太跟亲家老太太并不是一个主张,看着就是不想夫人和离的模样。且我们家又是如许的景象,这些年若不是有夫人的嫁奁撑着……”
锦哥一向咬牙忍着泪,此时不由忿忿地用衣袖一抹眼泪,嚷道:“父亲这么说,太太也这么说!可我又能做甚么?!”
那些大兵直闹到宵禁时分才骂骂咧咧地散去。
锦哥问着,也跟着歪头看出去。
锦哥一听,忙从榻高低来,向外跑去。
奶娘借着这个机遇避开锦哥的凝睇,胡乱搭讪着掀起车帘往外看去。
“说吧,如何了?”太太道,“不管有甚么事,这个家里都另有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