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幺儿长长的睫毛抖了抖,脸上已经呈现了睡意。
他不自发地将杯子攥得更紧,手指尖都泛着白。
萧弋扫了眼窗户上映出的人影。
先是被红裳衬得更见白净柔滑的脖颈,再是小巧的下巴,抹过口脂形状标致的唇,再是那挺直的鼻和如黛的眉……
那天然是不大好的。
瞧这般模样,待会儿菜上来也都没力量吃了,倒不如将这点儿力量攒着。
他极有耐烦地教着她:“……如许。”“晓得这叫甚么吗?”他问。
“等等。”萧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婚房被安插得要比燕喜堂标致多了, 只是杨幺儿仍旧罩着盖头, 此时甚么也瞧不见。倒是萧弋踏足出来的时候,被那满眼的红晃了晃眼。
萧弋问:“让朕接着给你扶住?”
他道:“闻你的去。”
“今后躲甚么?”萧弋淡淡道。
萧弋就这么立在她的身后,他道:“便让朕站着瞧你吃?”
等萧弋回身归去的时候,杨幺儿已经如小鼠一样,窸窸窣窣剥了很多花生了,她乌黑的指尖捻着红皮花生一颗又一颗地往嘴里塞。
杨幺儿饿得都将近坐不住了,萧弋伸手来揭盖头的时候,她恰好今后仰了仰,成果一下子就撞翻了床榻中心摆着的花瓶,花瓶倒下去,里头的宝石珍珠金银等物,都收回了叮里当啷的声音。
杨幺儿抓住了他贴在她脖颈后的手指,她笨拙地掰弄着他的手指,想将他的手拉到她头上那顶凤冠上去。
杨幺儿这才扭头朝桌案上看去,便见桌案上摆了些食品,还摆了酒。
一点血迹透出来,染红了他的指尖。
外头的女官松了口气,低头不敢看萧弋,问:“皇上与皇后娘娘,可行过礼了?”
萧弋看得好笑,便回身去取了银针,用酒淋过,再用火炙烤过。他这才回到了杨幺儿的身边。
杨幺儿点头。
酒水涩又刺,但又带着股香气。
杨幺儿砸吧着嘴,全喝光了去。喝完她也没有立即挪开,而是用余光瞥了瞥萧弋,见他也喝光了,她才松开了手。
室内红烛燃烧,收回纤细的噼啪声, 但紧跟着响起的, 另有杨幺儿腹中空空的饥鸣声。
门外有女官焦灼地来回踱步, 这时候已是傍晚, 女官的身影投在门窗上, 里头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她歪头看萧弋。
他抱着她放好。
红烛为她披上一层温和的光,顷刻端倪如画。
宫人们得了叮咛,倒是缓慢地回身去筹办热的饭菜了。
杨幺儿茫然去瞧:“我的?”
他微微俯下身,悄悄捏住杨幺儿的耳垂,银针穿耳而过。
取下来后,他便随便摆在了脚边,仿佛这玩意儿一旦实现过了它的感化,就不过是个破铜烂铁罢了。
萧弋面上瞧不入迷采,行动倒是可谓和顺的,他揉了揉她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