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你醒了呀？”晏绮宁挥手表示，让身后的婆子将晏锦扶着坐起家。

“长姐，你如何不说话？”晏绮宁面露讶色，一双清澈如泉的眼里噙着泪水：“你别和本身置气，会气坏了身子。我昨儿已经帮你罚过六妹了，她这会怕是还没醒过来呢。”

都城世人暗里给晏季常取了个外号——“夜叉”。

晏季常十六便娶了她们的母亲，虞家的大蜜斯虞氏。

“季姨娘性子夙来如此，她心机重且手腕紧密，偏生你我还避不开。”晏绮宁见晏锦不说话，便心疼道，“若不是季姨娘日日在六妹跟前胡乱排揎，六妹又怎敢将你推下假山。”

面前的晏绮宁，年事尚小，端倪瞧着也是温婉，可就是在这张有害的表皮下，却藏着一颗暴虐的心。

过了一会，内里仿佛有了动静。

虞氏归天后，虞家便将虞氏的胞妹小虞氏嫁了过来给晏季常做后妻。小虞氏进门三年无所出，且性子又孤介喜静，便让晏家老太太冷了脸。

晏煦短命以后，虞氏难受的寝食难安，不到一个月，人便瘦如柴骨。厥后，虞氏不知从那里听来的动静，说京外灵隐寺非常灵验，她便不顾身子衰弱，整日驰驱于灵隐寺跪求佛祖再赐麟儿。第二年虞氏有了身孕，晏季常大喜捐了很多的香火钱给灵隐寺。

反而是和她一母同胞的mm晏绮宁，非常受四周人的爱好。

晏锦悄悄地点了点头。

“葬入鹘岭。”男人的声音醇厚清冷，如此熟谙。

“我，想归去。”晏绮宁身子微微颤抖，又坐在晏锦的身边，抬高了嗓音，“只是归去了，怕是又会和畴前一样，夜里老是会发恶梦。”

晨光微露时，晏锦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晏锦俄然认识到，本身就要死了。

雪落了一夜，第二日凌晨，燕都城内已是一片银装素裹。

五年前晏季常只是个工部主事，厥后黄河发大水，便升为工部员外郎，去了原州。这一去，便和都城里的联络少了。

“嗯？”晏锦淡淡地回了一句，嗓音有些沙哑。

一阵窸窸窣窣后，晏锦听到有人在轻声问：“夏茗，长姐可醒了？”

当世人觉得晏季常射中必定无子之时，虞氏的贴身丫环季氏却有了晏季常的孩子。晏家老太太大喜，抬了季氏为季姨娘。第二年季氏便为晏季常诞下一儿一女。

紧接着便是短促的脚步声：“长姐……长姐……您醒了吗？”

“长姐……”晏绮宁灵巧的将水杯端给晏锦：“爹此次返来，长姐您还回海棠院住吗？”

晏锦眯了眯眼睛，终究看清了面前站着的人：“阿宁？”

鼻翼间传来白术清爽的味道，统统都在提示她，本身还活着。她静下心来，展转反侧了好久以后，还是没有半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