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章宫,她宿世来过数次,无不是禀告状况,或受封领赏。本日倒是以罪人之身,等待发落。此中反差,让她沉默一哂。
连皇上也有刹时的失神:“不愧为风阑馆主。”
殿内沉寂半晌,皇上再开口时,语气已和缓:“起来发言。”
面对如此锋利的指责,沈清欢毫有害怕,安静回道:“琴玥只是浅显女子,此生惟愿平安然安活着,其他并无期望。”
“说。”
卿离入宫时,已是晨光熹微,殿中灯火渐次燃烧。
卿离看了他半晌,一步步走上玉阶,皇上亦未喝止,任凭他近前。
终究,卿离的眼神垂垂停歇,指尖一点点抽离,像在拉一根长丝。
她缓缓仰起脸,视野相接,皇上微微一怔。
“皇上,民女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沈清欢似非常踌躇。
卿离凉凉地瞟了她一眼:“你怕是没这么美意。”
卿离这才转入正题:“陛下召我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如此开阔敞亮的目光,他只在一人身上见过。
沈清欢晓得,贰心中已经开端信了。
“见过馆主。”沈清欢笑着打号召:“我是向皇上力荐,好让你建功,怎能说是将你拖下水?”
皇上缓缓阖上了眼,卿离眸中,亦似翻滚着惊涛骇浪。
她怅惘一叹:“之前很多年,都无知地活着,一朝复苏,看破本相,自是人未老,心已老。”
她赌的就是这一把。
曾经的赤焰将军。
他的手,紧紧握住椅上的赤金龙首,很久才道:“可有解蛊之法?”
皇上冷哼了一声:“朕不过是见你见机,既未大肆张扬,亦无贪赃枉法,才懒得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