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半宿，虽好转很多，沈清欢到底还是有些衰弱。

沈清欢莞尔。

衣裙翻飞，她已立于劈面屋顶，背影仿佛融入那日光，漂渺薄弱：“湛儿，世人皆薄幸，唯有骨肉嫡亲可靠，我除了你，再不信赖其他任何人。”

元湛的手，在那一刻已迅疾起势，但终究，还是缓缓放了下去，攥紧成拳。

“又是甚么人？”沈清欢懒懒地倚在榻上不想动。

他本日没像以往普通作外族打扮，而是一身藏青色的南朝常服，衬着他通俗的眉眼，倒真是丰神俊朗，气度轩昂。

元湛幽幽地叹了口气：“吵得如许凶，真是让本王难以定夺啊。”

胡夏至大魏，遥距千里，以赫连启的身份，途中必是艰险重重。但在此非常期间，他若带兵入大魏，必将蒙受思疑，故而冒险孤身一人，前来缔盟。此等胸怀派头，不得不让人佩服。

沈清欢亦是一笑，想了想又问：“有一事想向殿下就教，客岁西厥败北以后，元气大伤，为何会这么短的时候内，便对大魏建议反攻？”

那四人都是神采错愕，不敢言语。

沈清欢悄悄看了他半晌，正色道：“殿下，当日有句话，是我说错了。你能为胡夏百姓，单骑闯大魏都城，便已是最大的诚意。”

到最后，跪在东北角的男人，终究咬牙往西边的人一指：“少主，是他。”

他的眸中，尽是竭诚之意。沈清欢笑容暖和：“多谢殿下，我记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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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赫连启的声音降落下来：“如有一天，你不肯再留在大魏，便来胡夏，只要有我赫连启，便定有你安身立命之地。”

刚用完早膳，白露风风火火地跑出去禀报：“蜜斯，有人求见。”

元湛笑得云淡风轻：“这四人是你在都城的细作首级，每人另有八名部属，现在既已死，便需重新物色统领人选。不如我将那三十二人也拎来，一起杀个洁净，免得你操心，如何？”

银霜抿嘴偷着乐，沈清欢也不由发笑。白露到底还是小女民气性，见着帅哥就花痴。

“殿下谬赞了。”沈清欢淡但是笑：“本日我便以茶代酒，祝殿下此战马到功成。”

元湛看完眼神一震，望向她远去的方向……

赫连启举杯与她悄悄一碰：“此次来大魏，最不利的，是遇见了你，让我狼狈失态。最荣幸的，还是遇见了你，让我晓得人间另有如许的女子，值得人敬佩倾慕。”他安然调侃：“不过身为胡夏皇子，的确好歹该有点皇子的自负，死缠烂打实在太伤面子。”

没人见他是如何出的手，那两人乃至来不及叫唤一声，便向前栽倒，坠入湖中。瞬息间，有赤色自湖底浮起，渐渐弥散开来。

沈清欢点了点头。昨夜那女子诡异莫测，只怕不会如许等闲放过她，当今身材尚未大好，确切不宜正面硬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