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以后,夏侯父子下葬,仁至义尽的各大派分开夏侯山庄,各自回家。
夏侯正南将笔放下,目光却仿佛被锁到了画上,再移不开。然后春谨然闻声他说:“我承诺过你,会好好照顾赋儿。”
从回到夏侯山庄,春谨然就没寻到与裴宵衣伶仃相处的机遇,直到最后,他也只能远远看上一眼。当时靳梨云正抱着夏侯赋的牌位不肯罢休,靳夫人气得七窍生烟,却又碍于面子不好发作,裴宵衣只得上前去夺,最后牌位夺下来了,脸上也挨了几下,冲动中的靳梨云不管不顾,指甲在裴宵衣的脸颊上划出浅淡血痕,隔着那么远,仍刺痛了春谨然的眼。
郭判皱眉:“惩恶扬善,不比争权夺利强?”
山庄人多嘴杂,这个“传闻”的出处无从查起,春谨然也不肯穷究,安然相告:“是的。他思疑夏侯赋的死不是不测,想问问我的观点。”
春谨然捂着胸口站起,忍了又忍,还是吐出一大口鲜血。
喧哗散去,满目萧瑟。
祈万贯苦笑:“人活一世,总要有个奔头。”
夏侯正南一本端庄地点头:“聪明可太多了。有小聪明,有大聪明,有诛心计,有济世方,民气有多少种,聪明就有多少种。”语毕,看着春谨然的眼神里,仿佛带上了“你还太年青”的感喟。
春谨然愣住,下认识抬手,公然在脸上摸到一把水。
夏侯正南总算抬开端,看看他,又去看看画,就如许在他与画之间来回几次,俄然笑了,有一些像是苦涩的东西在他眼里闪过,快得让人看不清:“实在我也记不太住他长甚么样了,每次画的都仿佛分歧,他走太久了,我这些年的记性又越来越差……”
“你真的和他很像。”夏侯正南俄然语焉不详地叹了一句。
郭判鄙夷地瞥了他一眼:“钱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