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了个身,脑筋里乱糟糟的,胡思乱想的到了很晚,才睡着。
他接过麦克,接着唱了起来:“感谢你给我的爱,此生当代我不健忘,感谢你给我的和顺,伴我度过阿谁年代……”
大家间的事,谁也不能预感。就像他一样,他觉得五年之约,他还能够再见她,哪怕是再听到她的动静。但是,他却未曾想,此次集会就是他和她的最后一次相见。
有人点了《小芳》,晓丽把麦克风递到他的手上,“当年你唱这首歌最好听了,再唱一次吧。”
他诧异的发明,他本身也是小时候的模样。仿佛只要四五岁时的模样。娘把他身上的被子悄悄的掖在他肩下,望着他,嘴角尽是慈爱的笑,嘴里轻哼着熟谙得不能再熟谙的催眠曲。
只记得他们一向在唱,一向唱。在歌声里,在轰笑中,他拉住了她的手。
当年,她一袭长发垂至腰间。每个回眸间,她的头发都会悄悄扬起,像是载着风的精灵。他当时就感觉她就是歌里的阿谁“小芳”,为他而来的小芳。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遮窗棂,蛐蛐儿叫铮铮,比如那琴弦儿声啊。琴声儿轻,调儿动听,摇蓝轻摆动啊。娘的宝宝儿,闭上眼睛,睡了阿谁睡在梦中……
……
说得没完没了,说对劲犹未尽。
他躺在床上,很晚都没睡着,脑筋里想的满是晓丽的身影。
有多少年了,他是又一次的拉住了她的手。她含情脉脉的望着他,密意款款的与他对唱。空间都在扭转,他和她仿佛又回到当年热恋时。
他想,或许是的。
他是真的累了,累得短长,又好想睡上一觉。想着想着,也就睡了去。
“双义,保重吧。”
他的老板是精瘦的男人,和他年纪相仿,却喜好口口声声叫他“佟哥”,像是很尊敬他的模样。
小都会里找份事情的确不易,谁又会去劳动局告这个状呢?久而久之,老板愈发占起劳动者的便宜。
和当年大学毕业时一样,大师在别离之际都是眼含热泪。同窗们相约五年后还要一起走进校园,一起再相聚。
七月,母校里的门生早已回家过暑假,校园里静悄悄的,巷子上只要欢笑着的他们走了来。
他没看到老板那本来气愤的脸,因为看到他的身材从桌上滑下时的惶恐失措。他更听不到了一阵阵尖厉的叫唤声。他的耳畔反响着的是娘轻缓的催眠曲:
娘那笑容垂垂扩大,填满了他的统统影象。他跟着娘的笑,暴露了笑容来。
当年,父亲给他起名时下了好一顿工夫,终究才决定叫他“佟双义”。父亲的本意是让他仁义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