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言重了，奴婢们不敢。”世人叩首，一瞬如醍醐灌顶。

她们刚才说的话，竟都叫这个败落户给听去了！

“不敢当，我一个粗鄙的村姑，如何担得起你们的礼呢？毕竟余香女人这般风致儿，将来如果留在兴宁园说不定还能做个姨娘呢。”

看来是不筹算罚她？

瑞兰听的盗汗直冒，仓猝的表态道：“奴婢不打紧的。奴婢能够奉侍女人笔墨。”

余香的面色也非常丢脸，跟着瑞兰一同业礼：“四女人。”

秦宜宁一番话，让世人对她的态度更加谨慎恭敬了，也让这些初来雪梨院放弃了畴前出息的人有了归属感。

“是个嫡女又如何，还不是要看我们的眼色过日子？金妈妈也是多事，做甚么要给她这些好炭，她在山里拾柴火烧都惯了，恐怕都不知另有这么一种没有烟尘的银霜炭。”说着又噗嗤一声笑：“不过还是便宜了我们受用。”

“欺生”也要有个限度，何况这位女人但是老爷独一的骨肉，想要翻身不过是时候题目！

余香撇了撇嘴，不甘心的去倒座的小厨房烧水。

“说的也是。”瑞兰听闻，也忍不住好笑。

见余香越说声音越大，竟涓滴没有顾及，瑞兰焦心的道：“我的姑奶奶，你可小声一些，万一叫女人返来听了去，我们今后还要不要在雪梨院呆了。”

“四女人，您返来了。”瑞兰施礼。

屋内垂垂和缓起来。

床头小几上摆着一碟炒的喷香的瓜子，余香搬了个交杌坐在小几旁，一面烤火嗑瓜子，一面用下巴指着正屋的方向啐骂：

瑞兰内心格登一跳，双膝一软便跪下了。

秦宜宁负手踱步到床畔，看着暖炉里上好的银霜炭和炭火中尚未烧尽的瓜子皮，笑道：“如何样，金妈妈给的好炭，您二位可还够用？要不要我再要一些送来？”

起码，他们现在感觉跟着这位女人并不是前程无光的！

瑞兰浑身建议抖来，连声道：“奴婢没事，奴婢立即就去奉侍女人笔墨。”

秦宜宁看余香如此，好笑的道：“瑞兰来奉侍笔墨，余香去烧水，我要沐浴。”

“息怒？我并未有怒，何来息怒一说？”秦宜宁并不看瑞兰，只是唇角微翘的看着余香。

余香闻言气的不轻，狠狠的掐了瑞兰的手臂一把，此人如何回事，她这是帮她出头，她还不承情！

视野相对，瑞兰从秦宜宁冰冷的眼神中看到了杀意，再看秦宜宁嘴角噙着的含笑，她禁不住背脊上寒毛直竖，仓猝的下地趿鞋，连身上的疼都顾不得了。

秦宜宁发展在贩子，最是明白何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的事理。如果想让人放心的跟随她，起码要让人不会感到随时随地都会落空依托。她方才的一番话，是在心中转了好几遍才说出口的，因并无使唤下人的经历，更无给人训话的经历，实在秦宜宁是恐怕本身说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