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女人说得倒也在理。”蒋氏看向老太太，等老太太旨意。

“奴婢瞧着，姜姨娘是至心奇怪澜女人，这很多天来从未出福萱堂的大门，就一向陪着澜女人哄着她玩，五公子前儿来讲想见一见姜姨娘，姜姨娘不该，遣人给打发走了。”

蒋氏招了招手，有侍婢端着装有布样的琢盘到了老太太跟前。

“父亲从未与我玩过双陆。”

这话晟丞渊说得恳诚，也确不过如此。

“他是个闷嘴的葫芦。”晟老太太又问，“丞淮没送东西来？”

失了母亲的这些年代，她过得该是多艰巨，过分纤细的身量让她不由又揽得紧了紧。

“既你挑了青色的，我便要紫的吧。”

转眼六七日已过。

“算她聪明。”

老太太院里有独立的小厨房，姜氏顺手打了个简朴发髻，便到了厨房里繁忙。

那还是生浠儿的时候王爷送她的呢，她觉得大雁忠贞无二，却不想破镜难圆，毕竟是她妄图了。

手行至紫蒲布样之上，微有一滞，就听到晟滢清了下嗓子，云澜再拿起的便是天水碧布模样。

蒋氏看料子好，本就想留一匹给晟浠，见晟滢先开了口要，她心下欢乐，又状似无法地解释：

父爱如山，于丞沣丞淮哪怕是丞泓，都是安定倚靠，只于丞渊，这山是大任是令媛负重。

晟老太太一抬眼便笑了，莲瓣红、紫蒲、天水碧都是些光鲜色彩，那里是白叟家能上得了身的。那闷嘴的葫芦想得是给他澜mm制衣裳，偏要拿她来讲事。

点上香，看卷烟漂渺，晟老太太难掩对劲之色。

“她也担忧是疫，怕染上又过给丞淮丞沣。”

晓得父亲不肯宿在明德堂，又体味母亲身豪倔强，晟丞渊绞尽脑汁缠留父亲与他博古论今。也只要父亲与他在一处，母亲才不会过分悲伤。

低头看了眼新换上身的，昌荣底银丝绣连枝牡丹纹样对襟褙子，蒋氏发笑，又拆下发髻上的白玉大雁簪转捻在手，微微入迷。

晟铭又坐回案前，任由晟丞渊布棋局，其间聊起幼年趣事，倒是比博古论今时轻悦很多。

“我用不上，客岁做的另有几套未上身。”老太太睨了一眼丞渊，又道，“给澜儿做吧，她才来，是该做几套衣裳。”

暖阳透过窗棂撒在晟老太太身上，她正兴趣盎然看着院里姜氏带着云澜扎纸鸢。

“夫人歇下吧。”吕嬷嬷劝道，“九里不是来承禀过了嘛，至公子有学问要就教老爷。”

搅散香灰，用压香压抑平整，晟老太太道，“幸亏她母家家风中正，她人又品性纯良。待云澜也确是至心。”

“官家只赏下这三匹，倒是浠儿年事还小，用不上这么好的料子。”她偷觑一眼晟老太太，“如果你要了去，澜女人就要少做一套了。”

“丑时了，夫人再不歇下天都要亮了。”

“不若你一会儿随我去库里找找，看看有无你喜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