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忽间，那被人牙子迷晕过的脑筋，仿佛也想起了近似的事。

那仆人不负众望，皇榜刚放半刻，他就瞧得了名字，仓猝跑返来，进门就见老爷正在厅上等，喘气说道，“中、中了。”

她被宋夫人牵到门口下了台阶，一向晃神。直到瞥见那从马车高低来的人，她才回神，直愣愣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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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皆是愣神，谢崇华更是惊奇，“阿芷……”

州分两种，一种是能够和府并肩的，一种是附属府，归府管的，俗称属州亦或散州。这属州下的属县，的确就是大鱼小鱼虾米中的虾米。更何况还是山高天子远的偏僻南边，说是虾米的须也不为过。

宋夫人在旁说道，“小六就交给你了，见到她的兄长后，定要来信奉告，让我们晓得她可安好。如果那户人家不肯多留小六，我们会将她再接返来，好好照顾。”

宋夫人笑笑，“真是朴重脾气。”丈夫向来都是这类脾气，过分两袖清风不与嫌恶之人订交，也获咎过很多人。不然以宋家和她娘家的家世，丈夫是能坐上一品大臣的位置的，现在看来，官居二品，也是造化了，“那如果他不能留京呢？”

齐妙安抚道，“婆婆您也辛苦了，现在能够享清福了。”

谢崇意猜着嫂子是在这，就过来了，在门口站着没出来，说道，“嫂子，我瞧见走在前头的人穿戴官服，瞧模样是往我们这来的。这景象倒跟二哥落第时差未几。”只是场面仿佛更要热烈些。

他坐定深思，好不压抑。他记得谢崇华是分得去做知州的，为何一眨眼，委任状下来，却成了知县？他当即寻了人问，问来问去都不得个准。可委任状已盖红章，任他尽是疑问，一时也不知此中原因。

“二十一。”

谢崇华一一应下，这才弯身去接一向沉默不语的陆芷，“阿芷。”

冷风轻扫，齐妙打了个喷嚏，又咳嗽起来，拢了拢衣服，还是不想回屋里。

又过三日，谢崇华领凭离京，在去承平县任职前，回一趟故乡。在回故乡之前，还得先去鹤州，将陆芷送到老友身边。

宋尚书笑道，“如果操行不好，就算是状元之才，老夫也不看一眼。只是宦海上，若无门路，更易被人欺负。”

多少领凭去做知县的人，就此碌碌有为平生，因为你做再多的事，朝廷也不晓得呀。以是宁肯在都城做个小吏，也不做个知县，一品一品往上爬，要重回京师，真不知要荒废多少年风景。最可骇的是，不知何时初初为官的志向，就这么莫名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