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夫人，不是今晚的刺客？

他一向藏在内衫里的那支德国造手枪，在慕容画楼的手里。

“被你扳连了……”慕容画楼感喟道，不见她的镇静疑问，好似统统都在预感当中，就算一声抱怨，都如同女子娇媚撒娇普通。

李方景的手臂一向在流血，拿在手里的枪也不稳了，却紧紧攥住慕容画楼的手。最无路可逃的时候，也不感觉她是累坠。

“啊！”不知那里的惊叫声，更加乱了舞厅的氛围，“血……血！”

以往的灵敏，她从未丢弃。

反身之际，他纤细苗条的指尖，却遏住了她的脖子，继而耳边有他淡淡的烟草暗香：“难堪夫人了……别出声好吗，不然……”他的手指重了几分，扼得画楼呼吸难畅。

浓烈玄色好似一层令人堵塞的锦袍，紧紧勒住世人，屋子里惊叫声不竭。沉香如水的温馨气味里，慕容画楼闻到了一股子冷兵器的血腥味，她觉得是错觉，下一瞬，便无益器出鞘的微小沙沙声。

李方景俄然不懂了。

身后传来了阵阵枪声，李方景早已顾不得，拉住她便不断地奔驰，身后仿佛有脚步声追来。李方景对租界的地形很熟，半晌便钻入一条曲折的小道，四周的墙壁很局促。

何时被她夺了手枪，李方景自夸警悟过人，却没有一丝发觉……心底蓦地空了一块，他低声幽幽笑道：“本来是你啊……”

李方景愣了一瞬，才含笑望了慕容画楼一眼，继而将手里的短枪一丢，举手做投降状，笑嘻嘻道：“呵，本来是你们啊……吓我这一身汗……”

“往南走吧……南边是船埠！那边的海盐帮不依托任何权势。不管杀手是督军的人还是南边的人，海盐帮都能给我们供应一份暂短的喘气之机……”慕容画楼见他有些慌不择路，便出声提示道。

“难堪六少了……别出声好吗，不然……”慕容画楼的声音柔婉入骨，轻巧盈飘零在李方景的耳里，将他方才之语，一字字学出来，别有神韵。比来听戏文听多了，说话也带着念戏的娇媚调子。

慕容画楼岂会不知他之意？没有过量的唇舌解释，只是道：“我觉得是你……看来是曲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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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仿佛信你了……我们仿佛有些曲解……”李方景还是垂首立在那边，任由她的枪支抵住本身的腰际，倘如果平时，他是不信她会开枪的，也许会戏弄她一番。本日却分歧的。

她才是这出戏的配角吗？

慕容画楼机器地点点头，呼出一个变了形的“好”字，却没有一丝的惶恐失措。

李方景一愣，脚步停了下来，莫名誉着她。玄色号衣已经残破，左臂玻璃还是镶入，血流濡湿非常骇人，鬓角划出一条颀长的口儿，血珠固结，他的眼眸在夜色下却莹莹照人，风采涓滴不减。就算落魄，他的贵气还是扬在眉梢，霸道得不肯撤退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