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狸面上红了又红:“你懂甚么!高人都是如许的!”
锦帕听愣了神:“齐亲王府?”
无量神采罕见的和顺,瞧着面前的青衣女子问道:“你叫蒹葭是吗?你可认得我?”青衣女子抬了头,端倪平淡,仿佛山川画般淡然。这淡然里倒也存了一丝迷惑,她道:“公子何人?蒹葭不认得你。”无量苦笑一声:“是了,你天然是不认得我的。”说罢灌了一口酒,回身便走。
锦帕诧然:“无量神君为何化了凡身下凡而来?怎的他下来捉妖?”旋即又摇了点头。“不,不会。仙界要抓一个小妖,何必劳这无量神君台端。”锦帕不动声色的垂手而立,定定察看。无量站在一青衣女子面前,便是当日当选的花魁蒹葭了。
昂首一看,那人一袭黑衣,斜斜的靠在柱子边上,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拦住了正自回房的青衣女子。
锦帕有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好罢。”小狸神采有些嘲弄:“我瞧着你不是这山头的罢?莫不是那西渡山被赶出来的?传闻西渡山最迩来了个万年树妖,脾气极其残暴。你但是获咎了那厮?”锦帕想起那日寻进林间的不平常,假装心有戚戚然的模样道:“是啊!我们这群道行浅的,一个不顺意,就被赶出来了。”小狸非常怜悯:“我就晓得,那厮我早就传闻了,传闻还是从九重天上逃下来的呢。想是迩来天上那群神仙欢愉过了头,这么个大妖逃下来,竟也不抓。”锦帕疑道:“九重天逃下来的?”
偌大一个玉苑,采办、洗菜的婢子甚多,混进后院反不是难事。锦帕低头想了想,朝取水缸念了个诀。未几久,便有丫头婆子捂着肚子哎哟哎哟的叫喊起来。领头的婢子瞧见慌了神,靠近水缸闻了一闻,怒道:“昨个是谁当得差?水缸里的陈水也不撤了。此人都拉了肚子,那里来的人手使唤?”随即盘点了几个还未曾喝水的婢子,瞧见锦帕垂了头站在边上,叫道:“阿谁谁,你也别愣着了,大厅缺人手,你先去顶替着,过了辰时过来结人为。”锦帕正中下怀,换了奉侍的衣裳,跟着领头婢子进了大厅。
忽的一声“倒酒”打断了锦帕的思路。锦帕忙上前斟了酒。却听的那两个茶客谈道“前几日玉苑的花魁大赛你来了未曾?”“没有啊那日当差忙的紧,哪有空来瞧这个?”“那老兄你可就错过了。我奉告你,那日来选花魁的有位女人,才叫真的绝色。”“此话当真?能比蒹葭女人还要美上几分?”闻者咋咋嘴:“可差得远了。”旁桌的一名凑了过来:“可不是吗?我可还传闻了,那日那苏女人,被齐亲王府接进府去了!”“啧啧,这造化可就大了。你如何晓得的?”那两位齐声问道。那旁桌肥头大耳的茶客抬高了声音道:“我但是听我小舅子说的,他是衙门的当差的,那日那女人被魏大人抓去衙门今后,正要问罪,县丞被叫进了里间。谁曾想,齐亲王府递了道腰牌,说是府高低了令,这女人是齐王瞧中的人,让县丞衡量着办呢!不然你们说,这女人出了衙门,怎的不见人影?定是被接进府里去了!这魏大人啊,常日就好占点女人便宜,谁曾想踩上这么个大坑?啧啧,活生生五十大板,今儿还在家躺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