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姨娘的院子里各种份例都是由崔嬷嬷去领的,账房里就留有她的笔迹,想赖都赖不掉。
“说!”太夫人拧着眉头,声音又拔高了几分。
合座一惊。
当时,四少爷从假山上摔下来后,四周闹哄哄的,她趁乱把这张纸条递给了李大夫。
“崔嬷嬷护主心切,才会一时激愤,做下了错事。”
沈氏似笑非笑地看着楚令霄,道:“妾身记得侯爷当时但是说了,姜姨娘喜百合纸,把这纸都送去她那儿,敢问侯爷还记不记得?”
“嬷嬷!嬷嬷!”
崔嬷嬷的眼神飘忽了一下,神采更白。
太夫人拿过了那张绢纸,只扫了一眼,神采立即就欠都雅了。
她的声音又娇又柔,脸上赤色全无,软软地倒在了楚令霄的怀里。
沈氏的神采终究变了,面沉如水。
“你!”楚令霄咬牙切齿。
姜姨娘声嘶力竭地哭喊出声,肥胖的身子就像风中的落叶一样颤抖着。
“我们这府里头,除了姜姨娘,可没有别的院子另有这纸。”
“呀。”楚千凰捂着樱唇,口中逸出一声吃惊的轻呼,别过了头不敢再看。
楚令霄环绕住了姜姨娘,看着她的眼神中尽是担忧与不舍,
“你这贱婢!!”
“这倒是瞧不出来。”沈氏淡淡一笑,文雅雍容。
“沈芷,你敢!”
崔嬷嬷把额头磕得红肿,气味嘶哑,情感非常冲动。
楚令霄:“……”
李大夫必定已经全招了!
“平平都是侯爷的女儿,可二女人总要让着大女人,姨娘心疼坏了。”
面对沈氏的冷嘲热讽,楚令霄半步不让,凝睇着她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沈氏含笑道来,神态与声音皆是温婉文雅。
“奴婢想着,如果四少爷的腿骨一时半会儿长不好,多痛上几日,让夫人也跟着心疼心疼。”
那日,她特地从书案上挑了一张泛黄的纸,看着就很不起眼的那一种,谁能想到这竟然会是甚么“百合纸”。
绢纸上,只要简简朴单的几个字――
“啪!”
屋子里的氛围沉重,压抑,而冰冷。
太夫人回过神来,刚要出言相劝,就听沈氏冷着脸命令道:“来人,姜姨娘管束下人无方,杖十。”
崔嬷嬷闭了闭眼,眼睛通红,决然道:“奴害主,当以命偿。”
茶碗重重地砸中了崔嬷嬷的左肩,那滚烫的茶水飞溅开来,崔嬷嬷的半边脸一下子就被茶水烫红了。
“要怪就怪尘姐儿,认不清本身,非要与凰姐儿争是非。”
“如何?崔嬷嬷就不是贱婢了?!”
姜姨娘喜好百合纸,沈氏可不喜好,她嫌这纸夸大,不如澄心堂纸细薄光润,楚令霄想要,就由着他拿走了。
“这都是奴婢的错!”
在沈氏拿出这张字条的时候,崔嬷嬷就晓得她打通李大夫的事透露了,但是,她的心中还存着一丝幸运,想咬死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