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以文臣统军的右都御史耿定向，白须飘飘、神情寂然，带着两位弟子拍马而来，昂昂烈烈直奔漕船侧岸。

管他娘的！

次日，圣旨下，所谓先帝贬斥秦林的遗诏乃是权阉刘成假传圣旨，将刘成及其翅膀下诏狱问罪，秦林以中军都督府左都督衔总督东厂办事官校、掌锦衣卫事，授尚方宝剑先斩后奏，又加官太保，佩大将军金印，得专挞伐。

船头高高挑起的一串灯笼，白底黑字写着“赴京奔丧”四个大字。

耿定向不负众望，陛辞出京时慷慨流涕，自午门捧圣旨而出，马上解缆解缆前去保定府，以年老之躯不顾鞍马劳累，星夜驰奔保定，点集北上援辽的浙兵精锐。

究竟上只要在皇宫里用宫女寺人做大范围尝试，就能证明滴血验亲的荒诞，可在那种环境下，存亡只在一念之间，谁会渐渐来做尝试呢？

保定方面派来帮手的两员参将也不是白用饭的，清楚瞧出不当，将环境向露台先生耿都堂奥妙汇报，可耿定向信心满满，反把他俩怒斥一通，说我耿或人一腔浩然正气，魑魅魍魉见者丧胆，所谓孔子作春秋则乱臣贼子惧，向来邪不堪正，何惧诡计狡计？

“狂悖不臣反迹已露之秦贼，经扬州入运河北上，扬州知府昏聩无能访拿不力。”

保定方面也懒得理睬了，明朝体制，客军是大爷，保定这边尽到心，再有甚么折腾，耿总督也不能见怪他们。

保定总兵非常奇特，浙兵固然是当年戚继光戚大帅亲身练习的精锐勇猛之士，但毕竟是客军，调拨起来总不如保定本部兵马那么便利，耿总督不发保定兵发浙兵，叫人猜不透此中原委，难不成又是朝堂内里的甚么曲盘曲折？

全军沉默半晌，很快收回了雷鸣般的喝彩。

时价寒冬，运河上北风劲吹，徐辛夷貂衣锦帽，永宁拥银狐暖裘，和秦林在船舱中烤火，逗弄他和徐辛夷所生的女儿秦真。

刘廷用大笑：“又不是造反反叛……你们怕个甚么？时候到了天然按下属说的办，各各回营给儿郎们交代交代，到当时站稳阵脚！”

船舱中，徐辛夷只撇撇嘴，就连怯懦羞怯的永宁，也只是悄悄皱了皱秀眉，启事无他，这一起的大场面实在太多了，早已见惯不惊。

耿定向和他的两位对劲弟子刘体道、周吾正，带领军队到天津南面屯扎下来，布下天罗地网，预备将沿运河北上的秦林一网打尽。

而朱常洛则是和万历一样的AB型血，碰到一起不产生凝固反应。

“我受廷杖流过血，我为国朝立过功，你们、你们不能如许……”

秦林笑笑：“如何会呢？太后娘娘，大义名分在您和陛下，微臣如何会做那种蠢事？”

众说纷繁没个准数，说要抗旨的倒占了大半，好多人吵嚷着就算脱了这身皮，大不了去投五峰海商，总不能亲手去害秦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