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花圃和国公府并不相邻,而是隔着夫子庙、东牌坊、秦淮河、钞库街和乌衣巷,位置在东城墙根底下,以是历代国公府的仆人们很少过来,垂垂荒废,早已没有甚么花草了,只剩下满地的荒草,中间极大的水池也淤塞了。
女兵们立即不苟谈笑了,一个个端端方正的坐在马背上,而那些批示使、千户、百户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精力,督率动部下的精兵,把鼓号掌得呜嘟呜嘟震天响。
“这还差未几,嗯,女孩子不能老是舞刀弄剑的,”徐邦瑞捋着胡子,不紧不慢的道:“半月后立冬那天按例要开金陵诗会,你也给我去一趟吧,结识几个大师闺秀,谈谈诗、做做女红,也好过整天骑着马乱跑。”
第二天百户所众校尉点卯,两百来号人,又是在街头巷尾站得满满铛铛。
128章东花圃练兵
这位国公爷方面大耳、浓眉大眼,一部又黑又亮的美髯,头上带的乌漆幞头两边展角伸出来一尺两寸长,微微颤颤,穿戴大团花绯色公服、腰系羊脂玉带,佩着金光闪闪的盘龙宝剑,真是威风凛冽
南都城里这些世袭锦衣军户在街面上混得不能再熟了,都晓得施御史宅子地段好又宽广,只是要价太高,不想转天秦林就买到手了,这位百户官公然手面极阔,跟着他混,油水不会少。
点卯以后,秦林把百户所众官校都带到了魏国公府东花圃。
以是听得秦林把坐衙官委了韩飞廉,鹿耳翎十二分的活力,只感觉四周弟兄们的群情,仿佛都是在嘲笑本身。
徐邦瑞嘴一咧就想笑,生生忍住,板着脸道:“你这丫头,不在家里做做女红针指,如何整天出去抛头露面?上街逛逛倒也罢了,打着爹爹的灯号,领着兵马在外边乱闯,围猎、跑马,都不是女孩子该干的事情明天更加大胆,还跑到命案现场去指手画脚,你是顺天府的捕头吗?”
吴氏嘲笑着闪电般脱手,一把揪住了徐邦瑞的耳朵,连扯直扯。
吴氏叹口气:“唉~诗会上那么多青年才俊,但愿她能看上一个吧。”
不幸刚才还威风凛冽的国公爷一下子就软了,偏着头、展脚幞头也掉地上了:“是为夫不对,请夫人消气,夫人息怒……呀呀呀,你还扯……”
徐辛夷乌溜溜的杏核眼眨巴眨巴,两颗调皮的大门牙咬着丰润鲜艳的下唇,踌躇了半晌才道:“那么,临时不策动吧。”
目睹夫人发怒,徐邦瑞立即软了三分,捋着一部乌黑的髯毛,色厉内荏的道:“你要怎的?我家世受国恩,我奉天子诏令镇守南京,一声令下,十余万将士悉听节制,莫非还怕了你一个妇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