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路教中兄弟,都已经筹办好了吗?”段海萍不紧不慢的问着。
但要真和官府对着干吗?有人游移着问道:“我们真和官府斗起来,会不会,会不会说我们是造、造反啊?”啊?诚恳巴交的漕工们听到造反两个字”都有点儿心惊胆颤,宁为承平犬、不做乱世人,浅显老百姓都是只要活得下去,没有谁情愿玩命造反的一当然,被邪教洗脑的除外。
起事会不会导致江南半壁局势腐败”会死去多少生命,对朝廷的打击会不会使漠北鞑靶、东洋倭寇乘虚而入,他是不会考虑的,乃至他模糊等候着血流成河尸积如山的场面。
但任何人都不会把他认作浅显乡绅,因为他那尖尖的鹰钩鼻、薄如刀片的嘴唇和凶戾的神情,都是内心阴狠残暴的写照,鹰隼般的双目半闭着,偶一展开便是凶光四射、好像雷轰电闪。
做账房先生打扮的小老头也躬身道:“镇江的弟兄已经把兵器分发了,只等扬州乱起”马上攻打府衙!”
因而,漕工们在皮大哥授意下,请代写家书的老先生写了请愿书,又咬破手指头摁了血指模,然后满怀但愿的拿着请愿书,一窝蜂涌向了漕运总兵官陈王谟驻扎的虎帐。
那商客装束的中年人则禀道:“高左使已驾临南京,一旦策动便亲身主持大局:青阳堂雷堂主亲率精锐弟兄伏在张家沟,只等扬州策动,便挖开净水湖”冲毁运河”阻断南北!”
熙春台东面的一座陈旧的民房内,好些夫役堆积在一起,黑黄的脸上写满了对前程未卜的运气的焦炙、对官府蛮不讲理的愤懑。
与此同时,街道二楼上张敬修、张懋修两兄弟看到这一幕,急得脑门上汗珠子直往下淌,张懋修跳着脚焦炙:“秦林,秦林和小妹如何还没把漕银弄返来?这都火烧眉毛啦!”!~!
众位漕工当然点头称是,他们一年的支出约莫在二十两高低,但这都是下夫役卖力的钱,并且开消了一家长幼的糊口以后,常常一年到头连二两银子也攒不下来,现在官府竟然要每人赔补五两漕银,这不是逼着人吊颈吗?
白莲教奉前代教主、龙凤天子小明王韩林儿为正统,视朱元璋为篡逆”故称朱明为伪朝。
段海萍下首几张椅子,坐着的人妾者作商客打扮,或者像个账房先生,另有做短打扮装成漕工夫役的,毫无疑问,他们都是白莲教的香主、师父、传法大师兄。
现在”漕帮的总甲田七爷以下一多量总商都被漕运总兵官陈伯爷抓进了虎帐,全部漕帮十余万人群龙无首,传闻要每人均派五两银子赔补被窃的漕银,底下的费事漕工全都吓得炸了毛,乱纷繁的拿不定主张。
在这类时候,皮大哥就成了漕工们的主心骨,众位弟兄七嘴八舌的陈述着生存的艰巨、赢利的不易,抱怨着官府的霸道在理,求他替大伙儿拿个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