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马就闹了个焦眉愁眼，如果别的案件，他好挖本身的腰包赔补，乐得落个面前清净，可此性命官司，难不成拿自个儿的命来赔？张大老爷固然胡涂无能爱假冒老好人，但离我不入天国谁入天国的境地仿佛还差那么点儿。

说到这里，老仵作杜口不言，望着知州张公鱼。

张公鱼非常气沮，自傲心完整消逝：“你说不是那就不是罢，唉，算本官不利……”

他先用软尺量了量尸身身长，对卖力记录的刑房书吏说：“死者身中，长四尺七寸（明裁衣尺每尺合34厘米），肤白，边幅中上……”

单看表面，也晓得黑脸络腮胡的石韦绝对没有呆头呆脑的张公鱼那么好说话，听到大刑服侍四个字，威灵仙顿时两眼发白直欲晕去，而他的两个傻门徒更是抱着哭成了一团，嘴里直念无量寿福、太上老君、原始天尊，就连佛家的如来佛祖和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亦有提及，一时候已把五洲四海满天神佛求了个遍。

“人生活着，三纲五常，五常乃是仁、义、礼、智、信，人无信而不立，你杀人以后还不承认，有何信义可言？何况古书上曾说‘盗亦有道’，老兄是做悍贼的人，又是羽士，看来就是说的你了。噫，前人诚不我欺也！”

张公鱼张口结舌，一时候不晓得说甚么好，恰好平时作为臂助的刑名师爷又不在身边，只得喃喃的念叨：

“贫道下次开炉炼得九转金丹，必然要送几颗给秦先生，服下去虽不能白日飞升，起码也可长命百岁。”威灵仙信誓旦旦的说。

这蕲州城内有荆王府的仪卫司和锦衣卫百户所，城外各处有蕲州卫五个千户所的驻军，长江江面又有江防道统领，除了胆小包天的白莲教，有哪个不长眼的匪贼强盗到这里来送命？一贯承平无事，州衙捕快抓抓小毛贼还拼集，赶上性命案子本身心头就先怯了三分。

再者，这威灵仙师徒非常落魄，道袍陈旧不堪，身上是一文不名，又如何会有这柄高贵的宝剑？”

捕快常日里掌红吃黑，权力不小，办案有“跑腿钱”、“鞋脚钱”、“酒饭钱”、“脱期钱”等等项目标黑钱常例，油水非常丰富。

“破案的事情就下落在你身上，此性命官司和本大老爷的考语出息有干系，也和你的尊臀有些干系，说不得三日一小比、五日一大比，到时候捉不到真凶，老爷我也只好铁面忘我了。”

老仵作这才据实禀道：“各处伤口均皮肉翻卷鲜血流出，唯有腹下伤一处，皮肉不卷血迹暗淡，实系身后所伤。”

张公鱼火急但愿结案，见秦林出来“横生枝节”，他勉强辩道：“这羽士杀人以后心头发慌，惶恐失措把凶器扔在此地，也合情公道嘛。至于穷羽士何故有价高之宝剑，说不定是他家传的，便是穿破衣、吃劣食也舍不得卖掉，一向留到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