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都是见风使舵的,李时珍的大儿子李建中只是个举人,和进士出身的儒林官员扯不上甚么干系,又是在偏僻的四川蓬溪做县令,相对锦衣卫总旗黄连祖,和他身后的荆王侧妃,二者之间的挑选是极易做出的。
“是啊是啊,这下全蕲州都晓得黄大哥要聘李家那小娘皮做侍妾,看她还能嫁给谁?到头来还不是乖乖爬到大哥床上?”
在这一群人当中,身穿武官服色,挂飞彪补服的金毛七金镇抚神采最为鄙陋,说话最为下作,黄连祖也最吃他的捧。
很多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军余打着官衔灯笼,上面标着天子亲军、锦衣总旗、王府仪卫、军功七品,加起来红彤彤的一大堆,不晓得的还说是哪家青楼的清倌人在这里挂灯笼迎恩客哩!
黄连祖站在医馆大门台阶上面,手头泥金折扇悄悄动摇,神采对劲至极。
眼馋的看了看那些绸缎表里、红木箱笼,钱媒婆退了下来,谄笑着对黄连祖说:“黄大人,这李家不识汲引,半天了也没开门迎客,以老身看我们蕲州城中仙颜女人也很多,大人何必非要这李家蜜斯?何况有这很多聘礼,买两个山西大同府的红倌人,或者上等的扬州瘦马,也尽够了。老身认得些人牙子,手上很有几个标致女人……”
但豆腐西施今后一缩,再也不敢说甚么了――那豆腐摊是她活命的唯一倚仗,真要被砸就得喝西北风了。
黄连祖点点头,只感觉金毛七每句话都挠到了痒处,便冲着钱媒婆一瞪眼:“还不去叫门?奉告他不开门,咱就在这儿堵三天三夜,叫全蕲州都来看!”
顿时百姓们嘘声四起,暗骂此人狼心狗肺。
金毛七闻言神采一阵红一阵白,说不出话来,可半晌以后他就把牙一咬,凶神恶煞得朝着豆腐西施吼:“关你屁事,老太婆再胡说八道,老子砸了你豆腐摊!”
小青黛手里握着柄小巧敬爱的药锄,她下定了决计,如果那姓黄的不讲理,就用锄头打他脑袋――那必然是很痛的。
钱媒婆的话固然粗鄙,到底还是在劝黄连祖干休。
黄连祖则大笑着用折扇拍了拍金毛七的肩膀,“不错,够义气!”
当然统统人都明白,这统统都是因为秦林的原因。
啪,金镇抚抢在前面给了钱媒婆一记耳光,“我们黄大哥看上的女人,还能有不到手的吗?就凭我们大哥在他门口站了这半天,就这么白手归去,黄大哥的脸面往哪儿搁?”
黄连祖闻言忍不住大笑畅怀,连夸金毛七知情见机,一众狐朋狗党也跟着狂笑,好似群犬吠影。
两人并不晓得,这时候蕲州城内的李氏医馆,早已闹得天翻地覆……
好几个狐朋狗友在中间凑趣,堆着奉承的笑容阿谀他:“黄大哥真是豪杰了得,李时珍那老儿不识汲引,咱就把他孙女名声弄臭!哼,狗屁神医,多了不起么?”